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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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庄子发现痛苦的根源（第1页）

%u0014u0003庄子说，人在追逐外物时会导致精神的痛苦，造成对自己身心的伤害。因为外物的变化很快，人很难把握住，在追逐外物时，使人心神不宁，内心狂乱。

当我们的感情和欲望，得到了满足时就高兴，得不到时就忧愁，得到了又会担心失去。这样不论得到得不到，人总是处在患得患失的忧虑之中。人被这么多的忧愁牵累着，怎么可能“自由”呢？

生命的祸源

且夫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二曰五声乱耳，使耳不聪；三曰五臭薰鼻，困惾中颡；四曰五味浊口，使口厉爽；五曰趣舍滑心，使性飞扬。此五者，皆生之害也。

大凡丧失真性有五种情况：一是五种颜色扰乱视觉，使得眼睛看不明晰；二是五种乐音扰乱听力，使得耳朵听不真切；三是五种气味薰扰嗅觉，困扰壅塞鼻腔并且直达额顶；四是五种滋味秽浊味觉，使得口舌受到严重伤害；五是取舍的欲念迷乱心神，使得心性驰竞不息、轻浮躁动。这五种情况，都是生命的祸害。

――《天地》

我们所生存的世界是一个充满色、声、香、味的世界，我们的生活，无论是谁，也不能离开这个范围。所以，我们的心意识总是时刻停留在五欲尘劳中。

我们感知世界的六根眼、耳、鼻、舌、身以及心意识，终日在外界的色、声、香、味、触等事物上盘桓，眼睛喜欢看到美丽的颜色，耳朵喜欢听好听的声音，鼻子喜欢闻香的味道，舌头喜欢尝美味佳肴……然而这外界的事物千变万化，难以把握，我们的心也只有跟着上穷碧落下黄泉，动荡不安了。我们的心之所以漂泊不定，就是始于对五欲尘劳的追逐。

所以庄子说，大凡丧失真性有五种情况：一是五种颜色扰乱视觉，使得眼睛看不明晰；二是五种乐音扰乱听力，使得耳朵听不真切；三是五种气味薰扰嗅觉，困扰壅塞鼻腔并且直达额顶；四是五种滋味秽浊味觉，使得口舌受到严重伤害；五是取舍的欲念迷乱心神，使得心性驰竞不息、轻浮躁动。这五种情况，都是生命的祸害。

招惹凶祸的官能有心、耳、眼、舌、鼻五种，而内心的谋虑则是祸害之首。所谓内心谋虑，是指看到外界的事物后，就产生了喜欢的心理而且还想占为己有，然后就开始谋划如何得到的事情。从此，心中便多了一种心事，会因此而费尽心思，甚至处心积虑，忘乎所以了，这时人的状态，就像那个掩耳盗铃的人，最后得不偿失，所以说内心的谋虑就是最大的祸害，等到有了这种心思就会以自己的意度事主观臆断，而主观臆断必定导致失败。

有则“为己所迷”的故事：

一和尚问药山禅师：“怎么才能不被外物所惑？”

禅师曰：“外物与你何干？又怎能妨你？”

和尚说：“这正是我不懂之处啊！”

禅师曰：“正是你自己迷惑了自己！”

庄子说，人们为了短暂的欲乐，终日作五欲的奴隶。可是，像杨朱、墨翟这些人竟不停地奋力去追求这些而自以为有所得，不过这却不是我庄子所说的优游自得。得到什么反而为其所困，也可以说是有所得吗？那么，斑鸠鸮鸟关于笼中，也可以算是优游自得了。况且取舍于声色的欲念像柴草一样堆满内心，皮帽羽冠、朝板、宽带和长裙捆束于外，内心里充满柴草栅栏，外表上被绳索捆了一层又一层，却瞪着大眼在绳索束缚中自以为有所得，那么罪犯反绑着双手或者受到挤压五指的酷刑，以及虎豹被关在圈栅、牢笼中，也可以算是优游自得了。

眼光敏锐叫做明，耳朵灵敏叫做聪，鼻子灵敏叫做膻，口感灵敏叫做甘，心灵透彻叫做智，聪明贯达叫做德。大凡道德总不希望有所壅塞，壅塞就会出现梗阻，梗阻而不能排除就会出现相互践踏，相互残踏那么各种祸害就会随之而起。物类有知觉靠的是气息，假如气息不盛，那么绝不是自然禀赋的过失。自然的真性贯穿万物，日夜不停，可是人们却反而堵塞自身的孔窍。内心虚空便会没有拘系地顺应自然而游乐。内心不能虚空而且游心于自然，那么六种官能就会出现纷扰。森林与山丘之所以适宜于人，也是因为人们的内心促狭、心神不爽。

困厄窘迫源于以下八个方面的自恃与矜持，貌美、须长、高大、魁梧、健壮、艳丽、勇武、果敢，八项长处远远胜过他人，于是依恃傲人必然导致困厄窘迫。顺利通达基于以下三种情况的必然发展，因循顺应、俯仰随人、困厄怯弱而又态度谦下，这三种情况都能遇事通达。自恃聪明炫耀于外，勇猛躁动必多怨恨，倡导仁义必多责难。通晓生命实情的人心胸开阔，通晓真知的人内心虚空豁达，通晓长寿之道的人随顺自然，通晓寿命短暂之理的人也能随遇而安。

所以说，高贵、富有、尊显、威严、声名、利禄六种情况，全是扰乱意志的因素。容貌、举止、美色、辞理、气调、情意六种情况，全是束缚心灵的因素。憎恶、欲念、欣喜、愤怒、悲哀、欢乐六种情况，全部牵累道德的因素。离去、靠拢、贪取、施与、智虑、技能六种情况，全是堵塞大道的因素。这四个方面各六种情况不至于震荡胸中，内心就会平正，内心平正就会宁静，宁静就会明澈，明澈就会虚空，虚空就能恬适顺应无所作为而又无所不为。

一种事物分离了，新的事物就形成了，新的事物形成了，原有的事物便毁灭了。人对于分离厌恶的原因，就在于对分离求取完备；人对完备厌恶的原因，又在于对完备进一步求取完备。所以人的心神离散外逐欲情而不能返归，就会徒具形骸而显于鬼形；心神离散外逐欲情而能有所得，这就叫做接近于死亡。人迷灭本性而徒有外形，也就跟鬼一个样。把有形的东西看作是无形，那么内心就会得到安宁。

眼睛一味地追求超人的视力也就危险了，耳朵一味地追求超人的听力也就危险了，心思一味地追求外物也就危险了。才能从内心深处显露出来就会危险，危险一旦形成已经来不及悔改。灾祸滋生并逐渐地增多与聚集，返归本性却为功名所萦绕，要想获得成功便须持续很久很久。可是人们却把上述情况看作是自己最可宝贵的，不可悲吗？因此国家败亡、人民受戮从没有中断，却又不知道问一问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用眼睛来看视自己眼睛所应看视的东西，用耳朵来听取自己耳朵所应听取的声音，用心思来收回分外逐物的心思。像这样的人，他们内心的平静就像墨线一样正直，他们的变化总是处处顺应。古时候的真人，用顺任自然的态度来对待人事，不会用人事来干扰自然。古时候的真人，获得生存就听任生存，失掉生存就听任死亡；获得死亡就听任死亡，失掉死亡就听任生存。

意志对人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因为意志最稳定、最恒久。朝夕相处，耳濡目染，原来是这么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居住在楚国的人，遵从的是楚国的意志，于是他就成了一个楚国人。居住在越国的人，遵从的是越国的意志，于是他就成了越国人。意志是最自然、最隐秘、最深刻的积累。那么你就应该注重塑造自己，培养自我成熟质朴的灵性。

当人的意志还没有坚定没把握控制时，就应远离物欲环境的诱惑，让自己看不见物欲诱惑就不会心神迷乱，只有这样才能领悟到清明纯静的本色；等到意志坚定可以自我控制时，就要让自己多跟各种环境接触，即使看到物质的诱惑也不会心神迷乱，借以培养磨练自己成熟质朴的灵性。

小知识

五声：指古代音乐五声音阶中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级。也称五音。

五色：指我国古代传统的青色、黄色、赤色、黑色和白色这五种颜色。

五味：指酸、甜、苦、辣和咸，这五种味道。

五臭，古“臭”就是现在的“嗅”字，五臭指五种气味：羊膻味、烧焦味、香味、鱼腥味和腐烂的臭味，这是我们的鼻子可以闻出五种气味。

五欲，指耳﹑目﹑鼻﹑口﹑心的欲望。佛教谓色﹑声﹑香﹑味﹑触五境生起的情欲。亦谓财欲﹑色欲﹑饮食欲﹑名欲﹑睡眠欲。

五欲，即财、色、名、食、睡；是指染著色、声、香、味、触等五境所引起的五种情欲。

财欲：就是世间一切之财宝。因为人以财物为养身之资，故贪求恋著而不舍。

色欲：就是世间的青、黄、赤、白及男女等色。即人以色悦情意，故贪求恋著，不能出离三界。多情的人们，沉沦在欲海里，犯下许多弥天大罪；追求不遂，毁容杀害；失恋被弃，跳水自杀；告官起诉等等。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令人感慨不已。

名欲：就是世间的声名。人由声名而能显荣耀，故贪求恋著而不知止息。

食欲：就是世间珍馐美味。人必藉饮食以资活命，故贪求恋著而无厌。

睡欲：就是懈怠昏沉。人不知食节，怠惰放纵，乐著睡眠而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