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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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水路遇险 漕船倾覆藏走私阴谋（第1页）

梅雨时节的江南河道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卫蓁蓁裹着粗布斗篷立在漕船甲板上，船舷外浑浊的江水翻涌着白沫。她腰间别着墨家特制的机关弩，袖中藏着淬毒银针，伪装成盐运使幕僚的竹牌在衣襟下微微发烫。七公主容玥女扮男装，正蹲在船头擦拭佩剑，医女青禾则在船舱整理着装有解药的檀木匣。

"姑娘，前面就是芦苇荡了。"船老大吐掉口中的草茎，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河道两侧。卫蓁蓁抬眼望去，密不透风的芦苇足有两人多高，在风中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下意识摸了摸颈后发烫的星纹印记，想起千机阁最新传来的密报——贺明远的走私船队近期频繁出没于这片水域。

突然，一声尖锐的鹰唳划破天际。卫蓁蓁瞳孔骤缩，只见一只羽毛漆黑的海东青掠过芦苇荡，爪间系着的红绸在雨中格外刺目。"全体戒备！"她话音未落，数十支淬毒箭矢已破空而来。容玥反应极快，挥剑舞出一片银芒，将箭矢纷纷格挡；青禾则甩出墨家特制的蚕丝网，网住两支漏网之箭。

甲板瞬间陷入混战。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从芦苇丛中跃出，弯刀上泛着诡异的幽蓝——正是幽冥教特有的腐骨毒。卫蓁蓁的软鞭如灵蛇出洞，缠住一名敌人的咽喉，却在用力时发现对方皮肤坚硬如铁。记忆突然闪回墨家总院的惨案，那些死去弟子伤口处同样的硬化症状，让她心中一寒。

"去船舱！"卫蓁蓁对容玥大喊。她们早有计划，若遇袭击便直取藏有漕运账册的暗格。然而刚掀开舱门，便见几名黑衣人正往江里推运标着"官盐"的木箱。卫蓁蓁眼尖，发现木箱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宛如鲜血。她凌空跃起，软鞭卷住其中一只箱子，用力拽回。

"小心！这不是盐！"青禾突然惊呼。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卫蓁蓁看清箱中滚落的物件——那是用蜡油封存的婴孩骸骨，表面爬满金色纹路，正是炼制幽冥蛊的主材料。她耳畔响起柳氏在御花园的嘲讽，终于明白贺家为何要将卫家赶尽杀绝——只有除掉掌握千机阁密档的卫家，才能让这种禁忌秘术永远不被世人知晓。

爆炸声突然响起，整艘漕船剧烈震颤。原来黑衣人早已在船底安置了墨家失传的霹雳雷。江水汹涌灌入，船体开始倾斜。卫蓁蓁在混乱中抓住桅杆，看见贺明远站在远处画舫上冷笑，手中把玩着刻有幽冥教纹章的令牌。"卫姑娘，这江南河道下的冤魂，可都等着你来作伴！"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格外阴森。

容玥被两名黑衣人逼至船舷，眼看就要坠入江中。卫蓁蓁心急如焚，正要去救，却感觉脚踝突然一紧。低头望去，一条布满鳞片的怪蛇正缠绕上来，蛇信吐出时散发着腐臭气息。是噬心蛇！她想起墨家古籍记载，这种蛇会钻入人体吸食精血，直至将人变成干尸。

千钧一发之际，卫蓁蓁抽出袖中银针，狠狠刺入蛇眼。怪蛇吃痛松开，却在游走时甩尾击碎了船舱支柱。整艘漕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急速下沉。卫蓁蓁抓住一块浮木，在水中搜寻容玥和青禾的身影，却发现贺明远的手下正在打捞那些装有蛊材的木箱。

就在她绝望之际，岸边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数十支强弩破空而来，将画舫上的黑衣人纷纷射倒。卫蓁蓁在水中模糊看到，领头之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玉佩在雨中若隐若现——是萧沅！他挥剑斩断缠住青禾的铁链，又纵身跃入水中，将昏迷的容玥托出水面。

"抓住！"萧沅抛出墨家特制的索桥，卫蓁蓁借力跃上河岸。她浑身湿透，发间还滴着江水，却死死抱着从沉船中抢出的半块木箱。萧沅脱下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体，目光落在她怀中的物件上，神色凝重："这些证据足够扳倒贺明远，但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果然，当众人在岸边清点遗物时，发现木箱底部刻着的暗纹——那是贺连州私军的标记。卫蓁蓁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原来不仅是贺明远，整个贺家都在参与这场惊天走私。漕运账册里记载的"官盐"交易，实则是用朝廷的船只为幽冥教运送蛊材，而江南水患，恐怕也是他们为了掩盖走私痕迹故意制造的。

雨越下越大，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卫蓁蓁望着滚滚江水，想起父亲被押赴刑场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当时贺连州亲手将罪状书呈给先帝，脸上还带着虚伪的惋惜。如今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她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贺家的阴谋，竟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开始布局。

"萧大人，立刻派人封锁所有渡口。"卫蓁蓁转身对萧沅说道，"我要在贺明远把消息传出去之前，拿到他与幽冥教往来的密信。"她的目光扫过容玥和青禾苍白的脸，又补充道："同时，让墨家弟子检查所有漕船，我倒要看看，这江南河道里，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萧沅点头，正要下令，却见卫蓁蓁突然踉跄。她这才意识到，方才与噬心蛇搏斗时，手臂被蛇牙划出一道伤口。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那是腐骨毒发作的征兆。青禾立刻掏出解药，却被卫蓁蓁拦住："先给容玥和其他受伤的兄弟用，我能撑住。"

夜色渐深，卫蓁蓁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看着医女为众人处理伤口。她悄悄用星纹玉璧压制着体内的毒素，玉璧接触皮肤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墨家总院那些冤魂的悲鸣。窗外，萧沅正在指挥士兵打捞沉船遗物，他的身影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却始终坚定。

这场水路之险，不仅让卫蓁蓁掌握了贺家叛国的铁证，更让她看清了幽冥教的庞大阴谋。漕船下的江水依旧浑浊，却倒映着天边即将破晓的微光。卫蓁蓁握紧星纹玉璧，暗暗发誓：贺家欠下的血债，这笔账，她会一笔一笔慢慢清算。而幽冥教，也终将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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