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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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油耗子的苦难与财富（第5页）

手机小精灵答：“鼹鼠们身上有汽油，最怕着火。”

（四）十八代的魔咒

一听这个，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心里立即明白了，突然高兴起来。

火柴侠把头在包子弟弟身上狠狠地擦了一下，包子弟弟疼得直跳脚：“哎哟，疼死了，你干吗？”火柴侠根本不理会包子弟弟，因为他的头点着了，蜡烛头妹妹赶紧把头凑过来，她头上的蜡烛芯也被点燃了。

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一人一只手拉住包子弟弟，包子弟弟还在疼得单脚直跳：“疼啊，你们干什么啊？”

火柴侠对着高台上的花夫人高声喊道：“听着，这个广场到处都是汽油，你们鼹鼠身上也都是汽油，只要一沾染上我们的火，我保证你们个个烧得体无完肤。”鼹鼠们一听，吓得都纷纷后退。

看鼹鼠们后退了，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拉着包子弟弟反而向前走，他们走一步，鼹鼠们就后退一步。

三个小伙伴被抓往鼹鼠地洞后一直很狼狈，现在终于掌握主动权了，心里正憋着口气呢！于是，三个人手拉手急吼吼地往前冲，鼹鼠们惊慌失措地不断后退，都退到了高台后面。

竹夫人一看，着急了，连忙跳到前面，用竹拐杖指着火柴侠：“真以为有点火我们就怕你们了？不就烧死几个油耗子吗？我们有的是鼹鼠，就怕你们都快燃烧完了，我们油耗子门还没烧尽呢。”

火柴侠他们一听，竹夫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还是蜡烛头妹妹脑子反应快，她抬头对着手机精灵问道：“请问，现在鼹鼠们除了怕被火烧死，还怕什么？”

手机精灵的屏幕上射出一道白光，在空中旋转了360度，把整个广场扫描了一遍，然后说：“广场西面是汽油仓库，鼹鼠们最怕仓库着火，这会导致整个油耗子门地洞爆炸。”一听到这个，花夫人、竹夫人和其他鼹鼠的脸色都变了，个个脸色铁青，有些老鼹鼠还吓得直哆嗦。

“哈！终于找到你们的死穴了。”火柴侠高兴地叫了起来，三人手拉着手，快速跑向了广场西面。鼹鼠们没反应过来，来不及阻止。那里果然有一扇门，这里的汽油味道非常浓烈，再多的鲜花也无法掩盖。火柴侠站在汽油仓库门口，大声说：“来啊！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来来来，我们让这个仓库暖和暖和。”

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头上的火焰红彤彤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点燃仓库里的汽油。鼹鼠们都吓得脸色苍白，西面仓库里是鼹鼠们存放汽油的地方，他们平时总是有意多储备一些汽油，有时候偷不到汽油，就用储备的汽油与城鼠交换食物。

慢慢地，仓库囤积了非常多的汽油。这些汽油一旦被点燃，整个地洞就会爆炸，所有鼹鼠恐怕都会在爆炸中丧生。

花夫人和竹夫人吓得身体也哆嗦起来，真爆炸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花夫人温柔而威严地说：“三位少侠，有话好说，千万别冲动。”

火柴侠呸了一声：“什么有话好说，刚才怎么不好好说？还把我们绑了那么久。”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头上的火焰不停闪烁，说话的时候火焰来回晃动，随时都有点燃汽油仓库的可能，情势非常危急。

这时候戴着紫色帽子的油头鼠站了出来，她平静地对火柴侠和蜡烛头妹妹说：“你们要冷静，如果真的点燃了仓库里的汽油，整个地洞就会爆炸，到时候不仅我们鼹鼠，你们三个也会灰飞烟灭。”

油头鼠这么一说，倒是把火柴侠三个吓得不轻，刚才就顾着吓唬鼹鼠们了，忘记如果爆炸，自己也会被炸飞。

油头鼠一看火柴侠开始犹豫起来，赶紧上前一步，继续说：“这么危险，你们还是先离仓库远一点。来来来，我们鼹鼠也后退一点。”

在油头鼠的指挥下，鼹鼠们果然后退不少，火柴侠心想，头上的火焰如果一不小心点燃汽油仓库，就随时都可能爆炸，况且油头鼠还救过他们一次，是值得信任的。于是三个人点点头，手拉手慢慢往前一点一点挪动，离仓库是稍微远了点。看火柴侠他们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花夫人和鼹鼠们松了口气，竹夫人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火柴侠双目圆瞪：“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什么。我们只想离开这里。”

竹夫人叹了口气：“你们不仅发现了我们的地洞，还发现了我们偷汽油，更发现了我们油耗子门的汽油总仓库。如果放你们离开这里，油耗子门的秘密就会传出去，我们就会很危险。”

火柴侠还没来得及回答，油头鼠抢着问：“竹夫人，你倒说说，我们有什么秘密？老鼹鼠们一直说，秘密传出去，我们整个油耗子门就会岌岌可危，到底怎么个岌岌可危法？”油头鼠这么一问，底下的年轻鼹鼠们也窃窃私语起来。的确，他们只是听老鼹鼠们这么说，却不知道具体意味着什么。

被油头鼠这么一问，竹夫人又气又恼，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她日日夜夜、长久以来遵循的油耗子门训诫，居然被油头鼠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瘦小的梅先生咳嗽了几声，花白的山羊胡须微微颤动，悠悠地娓娓道来：“我们，我们油耗子门啊，从第一代掌门菊夫人那时开始，就从原本田野里的乡下鼹鼠，变成了专门偷汽油的油耗子。整整十八代了，靠着偷汽油，我们这一支鼹鼠才存活下来。不多不少，我们油耗子门总是保持着六百六十六个鼹鼠的总量。没办法，偷汽油不容易，换来的食物总是有限，不得不控制我们鼹鼠的总数量。”

此刻整个广场安静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竖起耳朵听梅先生讲述油耗子门的历史。梅先生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讲述：“我们偷汽油和城鼠换食物这件事一直是油耗子门的秘密。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如果其他老鼠知道了，也开始偷汽油换食物，那我们，我们就会面临竞争。我们就不得不与其他各门派的老鼠竞争着偷汽油，去换取宝贵的食物。靠着这个秘密，我们成为三十六个老鼠门派中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五个门派之一。如今，第十八代掌门传到了花夫人手里。”

竹夫人高声附和：“就是，正因为保守了这个秘密，我们才能活到现在。如果秘密被泄露，我们整个油耗子门就要像其他老鼠门派一样消失掉。”竹夫人和梅先生说得头头是道，鼹鼠们纷纷点头称是。

油头鼠鼓足勇气问：“可是，竹夫人，如果我们油耗子不再偷汽油，那么这是不是就不再是秘密？”竹夫人一听，毛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紧绷，她用拐杖重重击打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什么？你说什么？油耗子门不再偷汽油？那我们还叫什么油耗子？偷汽油换食物，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存技能。我们怎么可以随意丢弃？”竹夫人气势汹汹，一时间所有鼹鼠都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喘大气。

油头鼠咽了一大口的口水，毫不示弱地高声道：“粉面鼠、滑板鼠，打开东面的粮食仓库。”粉面鼠、滑板鼠一听，立即跑向广场的东面，使劲推开仓库大门。沉重的大门缓缓移开，露出了油耗子门的食物仓库，为了避免饥荒，油耗子门总是想尽办法储备食物。

这是个巨大的仓库，和汽油仓库相比，一点都不逊色，被食物塞得满满的，琳琅满目，火腿、面包、面粉、烤饼、大米、黄油……应有尽有。鼹鼠们和火柴侠都不知道油头鼠打开仓库的用意何在，疑惑地看着油头鼠。

还不等竹夫人开口质问，油头鼠指着仓库，对着高台上的花夫人说：“尊敬的掌门，请看我们的食物仓库。这里有一部分是我们用偷来的汽油换来的食物，还有些是我们从超市过期食品处理站偷来的。仔细数数，我们从处理站偷来的食物，已经占到仓库总食物的一半以上。”

花夫人不说话，沉默着，只是点点头。

的确，为了整个油耗子门不陷入饥饿，作为掌门，花夫人每个月都要清点汽油和食物两个仓库，油头鼠的话不假。

竹夫人还是很疑惑，嘶哑着声音继续问：“一半以上，又如何？”

油头鼠看到花夫人点头，兴奋起来：“我们从处理站偷来的食品已经占我们仓库储备一半以上，实际上，我们，我们会从处理站多偷一些食物藏起来。城鼠两个月前对我们提出了加大偷汽油量的要求，可换的食物却没有增加。我们的劳动量大了三倍，食物却越来越少。其实，其实我们私下经常从处理站偷食物补充能量。”不少年轻鼹鼠低着头，脚也在地上蹭来蹭去，看来的确有不少鼹鼠从处理站偷食物悄悄吃。

油耗子门的食物是按人头分配的，禁止私藏食物是油耗子门的第二条铁律。第一条当然是偷汽油的秘密不能外传。

竹夫人是油耗子门掌管惩罚的长老，一听有年轻鼹鼠偷藏食物，就要发作。可花夫人阻止了她：“等一等，竹夫人，再听听油头鼠怎么说。”

听花夫人这么一说，油头鼠好像被鼓励了：“尊敬的掌门，我们的食物储备一半以上都可以从超市过期食品处理站获取，而且这个处理站每天处理食物的数量非常大，我们从里面偷来的食物还不到百分之一。如果，如果我们加大从处理站偷取过期食物的数量，完全可以满足我们整个油耗子门的食物需求。那么，我们根本不需要偷汽油去和城鼠交换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