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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大礼堂前面的大空地明亮得很,旁边的路灯都亮着,还有调过来的应急供电车打着大功率探照灯,确保任何时候走兵工作都不会受到影响。
礼堂门口上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麦克风,指挥组的参谋念单位和名字以及要上的车号。
“到!”
“到!”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班长!”
那边有人哭号起来,声音凄惨非常。
李牧等人扭头看过去,是六连,一名牛高马大的新兵抱着他的班长嚎啕大哭,那边,带车干部想要催促着退伍老兵们动作快点,但是谁也下不去嘴。
“呜呜呜……”新兵蛋子们抱着马上要上车的老兵们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地哭。很难想象,他们是那训练场上掉皮掉肉不掉泪的钢铁汉子。
“都不许哭,像个爷们。”李牧沉声对自己连队的新兵蛋子们说,也就是那些还挂着列兵军衔再过几天就要换上上等兵军衔的新兵蛋子。
老兵们也笑骂着新兵,“哭哭啼啼的多丢脸,咱们可是五连,不是四连六连那些次等连队!咱们是铁扫把!”
“哈哈哈!”大家笑起来,五连是铁扫把。
老兵们纷纷过来和李牧拥抱。
“李牧,咱们连队的班长,我只服你。你要是我们那的,回到家了,我肯定跟着你混!”河北老兵说。
“然而准备吃枪子儿是吧?”李牧笑道,砸了河北老兵一拳,“陈旺,回去了踏踏实实的,以后到了石家庄,我也才有机会跟你走几杯。”
“放心吧,到石家庄了随时打给我!”陈旺爽快地说。
江苏老兵走过来,和李牧握手,“五班长,以后到苏州了,一定要打给我!”
李牧重重点头,再一次和老几位老兵们用力拥抱。
陈旺朝石磊张来双臂,“大郎,磊磊,哈哈哈,哥先走一步了!”
石磊不像以前那样对这样的称呼提出意见,他用力地拍打着陈旺的后背,说,“哥们,到了家好好整,有啥需要帮忙的,你知道连队电话,给我打电话。”
“妥妥的,你就等着哥风风光光地杀回部队看你吧!哈哈哈!”陈旺大笑,眼中带着晶莹。
那边,干部在催促了。
石磊再一次将陈旺揽入怀中,重重地拍打他的后背,“兄弟,保重!”
“好好整!狗-日-的!”陈旺狠狠点头,随即推开石磊,躲过新兵手里的行李箱,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向顺风军卡。
“走吧,上车!”李牧狠着心,大声喊着。
老兵们和新兵们最后一次相视,新兵蛋子们有的哭出了声音,有的强忍着哽咽着,老兵们,都笑中带泪。
“弟兄们!我走了!”老兵们用力挥手,跳上顺风军卡。
李牧鼻子猛地一酸,差点没有控制住。深深呼吸了一口,他低声说了一句:“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我想我都可能当场哭出来。”
赵一云、石磊和林雨转头看向李牧,都嘿嘿地笑了,笑着的眼眶里都有眼泪。
“五连的!向老兵!敬礼!”
李牧大喊着,五连所有兵肃立敬礼,向着老兵。其他连队受到了感染,纷纷向自己连队的老兵敬礼!
指挥组的现场指挥参谋下达命令,顺风军卡启动,车队缓缓驶离。
“向前向前向前!预备!唱!”李牧猛地朝车队狂跑几步,脖子处的青筋爆出来,大吼着。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兵们哭着狂吼着军歌,顺风军卡载着老兵们越行越远,然后出了营区大门,消失在黑暗的外面的道路之上……
朦胧之中,李牧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今天:
繁华的大都市,积木一样的建筑物,蠕虫一样的人群和车辆,叫来自小县城的准大头兵们看花了眼。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跋涉,青瓜皮们(奔赴军营的青年)到达了中转站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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