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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暑气却不减,屋里又闷又热。小黑心里装着事,在炕上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
刘胡子等人都打着赤膊在院子里纳凉,直到戌时头,闷热的天际下起了雨散了暑气,大家才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二更天后,马房彻底安静下来,隔着墙壁都能听到大家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雨渐渐停了。
小黑从炕上爬起身,拿出藏好的东西,打开门去后面的茅房蹲上片刻,等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再从茅房后面的小路离开,往魏千珩所在的正院去了。
一路摸黑过去,小黑很快来到了正院后墙外,她从墙角一个无人知晓的隐秘暗洞悄悄爬进院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魏千珩的卧房外。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小黑心如捣鼓,更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害怕,小腹也突然阵阵绞痛起来。
她抱着肚子缩在墙角花木丛里,看向魏千珩的卧房,那里灯火早已熄灭,外面门廊下挂着四角风灯,四个守夜的下人守在门口。
自从发生一月前的那件事后,守夜的下人再不敢偷懒打瞌睡,那怕困得眼皮睁不开,也硬撑着靠在廊柱上站稳身子。
想像上次一样从前门溜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小黑连吸了好几口气,等肚子里的痛感减弱,她溜回卧房后窗,正要用火折子点燃手里的迷陀悄悄从后窗放进去,等迷倒了魏千珩再爬窗进去,然而,火折子还来不及点燃,前面却突然传来了嘈杂喧闹声。
她一惊,抬眸看去,不知何时,前院那边已是灯火通明,连着魏千珩的卧房灯火也亮了起来。
糟了,他醒了!
小黑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东西塞入怀里藏好,正要从原路逃出正院,却听到有女声激动的在喊:“殿下,妾身替你抓到那晚的女人了!”
脚下步子滞住,小黑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晚的人不是她吗?
被抓的人是谁?
好奇心促使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沿着墙角悄悄来到前面,躲在花木后面看着闹哄哄的正院。
她藏好身子小心的看过去,只见夫人姜元儿带着她的手下,押着一个发髻凌乱的女子跪在魏千珩的卧房前台阶下,女子长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面容。
下一刻,卧房门被打开,魏千珩一身银纹寝袍迈步出来,双手负背站在廊下,寒眸清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黑心头剧烈一跳!
他的样子,并不像睡着初醒的样子,难道,他方才并没有睡着?
那方才……若是自己点了迷陀丢进屋,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
冷汗瞬间爬满后背,小黑遍体生凉,不敢去想象,若是自己被魏千珩抓个正着,会是什么后果?
她后怕的缩紧自己身子,小心的从花木缝隙里看过去。
只见魏千珩在问姜元儿:“到底怎么回事?”
姜元儿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歉然道:“自从上次搜府无果,妾身心里一直愧疚着殿下,也深知那晚陷害殿下之人一定要找出来,不然家宅不宁,于殿下更是不利,所以一直暗下关注着几个可疑之人,终是让妾身抓住了。”
说罢,重重推搡一把,将捆着的女子推倒在魏千珩的脚下。
心心念念要抓的神秘女人突然被抓到,此时就跪在他脚下,魏千珩不禁迟疑了。
他居高临下的睥着跪在脚下瑟瑟发抖的女人,冷峻的面容间凝结冰霜,声线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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