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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诊脉,沈致不忘一面细声的宽慰着面无人色的小黑,眉心却紧张的收紧,面容再无先前那副吊儿浪当的形容,格外的凝重严肃起来。
小黑心口剧痛不止,腥甜一股一股的往上涌,她咬牙泯住,鲜血从嘴角漫出来,瞬间就淌坏了头下的凉枕。
看着手脉上搭着的手,小黑黑眸里涌上绝望,她想,今日大抵是死在这里了。
事到如今,她惟一的庆幸,就是当她身份被揭穿之时,魏千珩不在当场。
如此,她就不用再看到他咬牙切齿痛恨自己的样子。
甚至,她自行了断,也好过被他的寒龙剑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小黑惨烈一笑,对着凝神为她把脉的沈致吃力道:“沈太医不必为我费心了……”
“你不要再说话伤神!”
沈致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忧虑,语气沉沉的打断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白夜与卫洪烈也围了上来。
卫洪烈眸光落在小黑的手腕上,神情难掩担心,眸光里却隐隐跳动着激动的光亮。
他正要开口询问,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和请安声,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跨了进来。
众人闻声回头,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小黑也转头朝门口看去,等看清来人,她眸子里最后一丝亮光都湮灭了——却是此时她最怕见到的魏千珩!
手一抖,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惧意,猛然将诊脉的手从沈致的手下抽回,惊恐的躲进了被子里……
原来,小黑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被晋王为难的事,被魏千珩知道了。
彼时,他刚洗了个清凉的澡,换上舒适的便服,躺在凉台上的方榻上纳凉歇息。
夏季多困倦,魏千珩在马场晒了大半天的太阳,此时躺在凉风习习的凉台上,不觉睡意袭来。
他合上眼睛,准备在午膳前小憩片刻,可一闭上眸子,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小黑奴口吐鲜血的样子来,心里不由一阵烦闷,暗忖希望太医院的太医能替他治好旧疾,别有性命之忧才好。
这个念头一出,魏千珩连自己都吓倒了。
何时,他竟是对这个又丑又黑,还畏畏缩缩爱好女色的小黑奴这般关心了?
不,他并不是关心他,他只是看在他高超的马术上,对他生出了惜才之情。
魏千珩一边自我辩白,脑子里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先前压在小黑奴身上的情形来。
他惯来不是和善可亲之人,也不习惯与人肢体上有亲密接触,何况还是一个身份与他天差地别的的马奴!
他甚至对白夜都未如此亲密关心过……
所以今日在马场,他到底是怎么了?
越想心里越乱,正在魏千珩心情郁闷之时,燕卫前来禀告了花园里的事。
魏千珩直觉有事发生,猜到晋王与卫皇子会使诈,瞬间打消休憩的念头,径直也赶来了太医院……
魏千珩亲临太医院,不止卫洪烈意外,连白夜都很是惊讶,连忙迎上去。
柳时年在惊愕过后,领着沈致一同上去相迎。
只有榻上的小黑没动。
小黑如石化般呆呆的躺着,想起身随众人一起向魏千珩行礼,身子却没了力气,黑黝黝的面容上透出死灰来。
魏千珩倨傲的负手立在屋中央,气势冷冽,霸气外漏,眸光冷冷从卫洪烈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呆若木鸡般的小黑奴身上。
怎么一副呆子的形容?
下一瞬,他看到了她枕畔落下的血渍,还有屏风后地上那一摊鲜血,顿时明白过来。
魏千珩不觉蹙起了眉头。
他一蹙眉,柳时年就心颤,冷汗不觉潸潸流下,躬身向他郑重介绍沈致:“王爷,这位是为太后看诊的沈太医,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医术却在下官之上,真正是后生可畏啊。因他擅长治克旧疾,所以下官特意安排他给黑……黑小哥看诊,想必沈太医妙手回春,一定会替小哥治好旧疾的——王爷请上座先喝杯茶。”
沈致魏千珩倒是认识的,之前去太后宫里请安,见过他两回,也听太后夸赞过他的医术,如此,见是由他为小黑看诊,魏千珩黑冷的面容倒是缓和下来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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