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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子里全体人等都在。”赵瞻云回顾四周,略皱了皱眉。
霍班头却是个眼尖的,追问道:“可有遗漏?”
赵瞻云道:“班子里有个粗使的丫环叫玉儿的,原是进阁老府前临时雇的,算不得登云班的人,昨儿乱糟糟的,不知她躲哪去了。”
霍班头摆摆手道:“这也还罢了,说一说惠云姑娘落水是谁先发现的。”
管灯担的郑婆子说:“奴婢管着班子里的戏服,奴婢把第三场《还魂》的戏服与几位角儿送去,小生月亭和小旦红云都与大家伙在同一间化妆,奴婢便先把与他们,再去惠云师傅的耳房,却见惠云师傅不在房内,奴婢便将衣裳放在榻上退了出去。过了将将一柱香时间,奴婢再进去,屋里还是无人,但见窗户敞开着,也不知怎么神差鬼使般朝窗外望了一眼,昨儿火烛通明,见似乎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浮在湖面上。”
郑婆子咽了口水,回想起来还是十分惧怕:“奴婢心道不好,想要喊人却喊不出声,亏得红云走过去喊了一干人来。”
霍班头道:“你去惠云姑娘的耳房,是什么时辰?”
郑婆子道:“奴婢记得真真的,王家大人的寿宴开始放炮竹,主家开恩让戏班的人也用些饭食,大家伙扒拉几口点心也就完事,红云便命我将第三场《还魂》的衣裳早早拣出来,我去惠云的耳房,约莫是放炮竹后一盏茶时间。“
霍班头叫郑婆子退下,着人叫小旦红云进来。
红云娇怯怯的,敛衽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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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班头问道:“红云姑娘最后一次见到惠云,可记得是什么时辰?”
红云慢条斯理地说:“回大人的话,第二场戏《失魂》,惠云姊只在前半场露个面就下台了,打这起我与她没照过面。”
霍班头追问道:“郑婆子说王家大人寿酒上大菜后,戏班的人也用了些饭食,这时你也没有见到惠云吗?”
红云面露一丝尴尬,道:“惠云姊是班里的头牌,饭食都是王宅厨师单做的,小丫环锁儿送把她用,从不与众人一起用饭的。”
霍班头问道:“惠云姑娘年岁不小,她可曾订下亲事。”
红云一愣,略作思量,回道:“从未听说惠云姊有什么婚约,或许瞻云先生能知道一些。”她顿了顿,迟疑道:“倒是有一回,惠云姊像是说漏了嘴,以王家大爷的外室自居,姊妹们也无人敢问个究竟。”
“喔,竟有这样的事。”王恒心中暗暗吃惊。
霍班头回首同王恒说:“还得请瞻云先生来问话。”
瞻云先生憔悴得很,就在门前候着,“惠云最是眼高心大,她本家已经没什么人了,也没与她攀下什么亲事,若不是一位官人,怕难入她的眼,我看她吃亏便吃亏在这上头了。。。”
王恒听瞻云先生说得大有深意,却又止于此,心道他必然还有内情不肯和盘托出。
王宅水榭前看热闹的男女仆役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只见一个面目俏丽着大丫环服色的侍女,倚在假山石后听得全神贯注。
王恒心道,这丫头如此面生,只怕不是堂姐昙阳子绣楼的,就是周姨太屋里的,真是家门不幸,扰了这两位的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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