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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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命运与我开玩笑（第1页）

我不敢靠近，只敢远远跟着，生怕常之降发现我这个自由人的存在。一路尾随过去，当看到了不一样的石质墙壁后，我知道我应该已经进入了天灵寺之中。然后是小门，然后是石阶——无穷无尽的石阶。这对我来说是不折不扣的考验，既要保持速度不能落下太远，又要强迫自己的喘息声不能太大。一万遍的哭爹喊娘之后，头顶上方终于露出了终点的旗帜，我立刻停下，悄悄的靠在石阶阴暗的一边，生怕暴露了自己。我只能看到小小的一个角，菜哥和何伟被几个保安装扮的人死死看守着。不用说，那必定是孙黔的手下，忠实的效忠着自己的主人。菜哥一脸怒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旧伤再次绽放了，殷红了衣襟。这里大概就是被常之降改建的祭祀地了，所有的一切表明，我只有一次机会。我沉了沉气，轻轻将背包中的三瓶敌敌畏掏出来，咬紧牙，迅速扭开瓶盖倒在身前楼梯的拐角处。虽然闻不见，但我甚至能够想象出那强大的刺激性气味从狭窄的瓶口挥发出来，并迅速向四周扩散。不用多久，菜哥、何伟和古天沐都会察觉到我在动手脚，但我却将所有的希望都依附在常之降极为不敏感的嗅觉上——为什么别人都被虫子折磨得松松垮垮没有力气，小楚和小惠却安然无恙？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们的嗅觉受到了阻隔，就像我一样——当然，不排除他们提前吃了解药，抵抗虫子的力量直接溶解在血液中，但此刻的小楚脖子里住着只小虫子，血液中存在解药的话，不会自相残杀了吗？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小爷计算失误，提前被常之降觉察到了动机，我的速度起码能保证将附近所有坑爹的虫子消灭殆尽，舍生取义也无所谓了。将敌敌畏分洒在石阶的拐角处，我左手拿着竹笛，右手端着雷达杀虫剂，一副大义凛然豁出去的样子，心里默念了一句“拼了”，然后迅速吹响了手中的竹笛。我不是火影忍者里操虫术的传人，对操虫术也向来没研究，只是回忆了一下孙黔当初召唤自己亲人来帮忙时的情景，他也似乎只是随口一吹，没什么音阶甚至音量的变化。现在这等要命的关头，拼就拼了，如果只引来了常之降，也只能怪我命不好了。常之降的说话声嘎然而止，大概他死也没想到会有意料之外的幸存者隐藏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他可以吃惊，我不能！我将手中的凶器拼命摇晃了几下，一边四下打量，猜测昆虫大军会从什么方向蜂拥而至。这一次虫子们的进攻是不分阵营的，没有前锋——或者说全部都是前锋，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我丝毫不敢迟疑，立刻用雷达一通招呼。不幸中弹的虽然不会立死，却马上出现痉挛的表现，而那些侥幸逃脱的却因为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而不敢靠近。如我猜测的一样，天灵寺是实心塔，墙壁中不会有缝隙，所以虫子最多也只能隐藏在阴暗的角落，这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空间内虫子的数量。三瓶杀虫剂足足够用，虫子们要么倒地身亡，要么躺在地上徘徊在死亡边缘不停抽搐。我无法分辨众多虫子的种类，却知道那些“毒气弹”一定也在尸体之中。竹笛引来更多的虫子——它们原本是驻守在其他地方的。不知何时，石阶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虫队，这种情景对患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来说绝对是必杀。我浑身的寒毛一茬一茬的掉了个干净，两腿酥麻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它们疯狂的急行军被敌敌畏屏障有效拦截了，感谢人类智慧的大脑，创造出了这么强有力的大杀器。一直与各种昆虫周旋，我无暇顾及其他，但当我刚刚喘息下来，才发现常之降已经站在祭祀场的入口，不知看了我多久。他的脸上并没有怒气，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恐怕早就恨我入骨，但各种原因强迫他只能将怒气深深锁在肚子里。“看起来我看轻你了，没想到你能从孙黔的手下逃脱。”说到这里他还夸张的拍了几巴掌，“或许我在一开始就应该杀了你。”“是啊，后悔药没地儿买，不然我也不会让你逍遥到今天。”我愤愤的回应他，一边观察他的举动。他的身体是楚小惠的，这是他最大的本钱——他最起码也会有一个人质。只是我后面应该怎么办？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而如果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所有的超人没有恢复体质，那些喷毒的虫子没能消灭，我们便会经历世界末日……这是真正的世界末日！楚小惠举起自己的右手，那里赫然握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他将刀锋横在自己的脖子前，“既然你来了，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祭品，我其实还是挺开心的。”他向着我冷冷一笑，“不用这么拘谨，也不需要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快过来吧。”我咬紧牙，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小小声的告诉自己：会成功的……菜哥他们一定会恢复力量的……身前的楚小惠忽然一愣，菜哥刹那间冲到楚小惠身前，一个下劈踢掉了楚小惠手中的匕首，而后张牙舞爪的冲我一阵比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愧是菜哥！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原始的技能——搞笑，我由衷的赞叹：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但很快我就知道我是误会他了，虽然一度以为是我的计谋得逞，那些毒气发射器最终逃不过雷达，安然长眠了……但事实却让我有很强的挫败感，菜哥他们不过是拼尽全力的屏住呼吸，在极短的时间内料理掉那些守卫，然后快速制服了楚小惠。古天沐扔来一根警用皮带，示意我立刻将楚小惠捆绑起来。我刚要上前，何伟却一家伙将我撞开，他舍不得我们这些大老粗弄伤楚小惠的身体，他要亲自温柔的对待小惠。不经意之间，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我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什么忙都没帮上。何伟的氧气很快用尽，他忍不住开始呼吸，然后中邪一般立刻没了力气，瘫在一旁的墙壁上。之后是古天沐，再之后就是菜哥。他们的肺活量已经令我异常吃惊了，短短的两分钟竟然就决定了成败，即使他们最终还是瘫软倒下了，但他们仍旧是英雄。小惠被五花大绑捆了个严实，想自残怕是做不到了，我得以轻松的呼出一口气，缓缓走向楚小岛。他还是那样目光呆滞，我在他眼中似乎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我慢慢走近他，心里百感交集，当目光触及他满身的伤口和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时，喉咙几近哽咽。我低着头，轻轻拍了拍面前的楚小岛，“对不起……哥们儿……你受苦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听见。面前的楚小岛豁然抬头，我惊异的瞬间竟瞥见了他脸上鬼魅一般阴冷的笑容。我大吃一惊，却还没来得及喊出一个字，楚小岛的右手已经死死的卡住了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