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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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黑头蛇（第1页）

什么什么？我爸刚才说什么了？怎么又要赖我妈？这可真让我吃惊不小，回想我这一辈子，从来没听我爸提起过我妈。在我的印象中我妈还不如幼儿园里的阿姨，似乎生完我就不知道混去哪里了。结果我今天才发现，我妈虽然去世了，可精神上还跟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有些郁闷的看着老爸，“您不会告诉我我妈才是最终的boss吧？”老爸不答反问，“你觉得你妈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一下囧了，叹了口气，“长的像穆桂英，身材像李谷一，说话像李莲英，走路像陈道明……”脑袋上立刻重重挨了一记，“你找死啊？现在谈论的是你妈！你给我正经点儿！”我却比他火气还大，“本来就是！我长这么大你提过我妈几句话？现在忽然又让我对她作总结，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编呢吗？”老爸指着我的鼻子，意思是让我恭敬着点儿，我便稍稍收敛了一些，给了他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两个结婚之后，我却因为工作的关系全国各地不停的跑。你妈很理解我，她干脆辞了工作跑来陪我，无论环境多艰苦都从没抱怨过。”“有一次我一时兴起带着你妈妈进入了一座古墓，谁知道却发生了泥石流，我们被困在了古墓里面。也就在那时我第一次发现了刻在石头上的青铜钉图案，于是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当时我太过关注于墙上的青铜钉，却忽略了你的母亲，她竟然被一条不知名的黑头蛇咬伤了。”“那条蛇没有毒，伤口很快痊愈了，但你母亲却出现了很大的变化，总是在睡梦中惊醒，还经常莫名起妙的浑身发抖。问她也不说，总是忽然就低声的哭泣。看着她日益憔悴，我带着她四处访名医都没有效果，她受不了这种折磨，终于在你一岁的时候服毒自杀了。”说到这里，老爸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悲剧并没有就此打住，你妈被蛇咬伤的时候正怀了你……这就是你为什么从小就会做些与众不同的梦的原因。”我靠！怪不得我做的梦都跟放电影似的，原来还有这种典故。“那条蛇不会是周公变的吧？怎么总是拿做梦这件事来开玩笑？”父亲轻轻摇摇头，“关于那条蛇我也调查过，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似乎是特地从地狱里窜出来咬伤你妈妈，然后又一下子游回到地狱里去了。后来从你身上我又发现，不是只有做梦的时候会出状况，只要你的神志不够清醒，就极有可能遇到这些诡异的事，比如你醉酒的时候和中毒昏迷的时候，不是都看到我出现在你眼前了吗？还有一点很重要，当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真的能够看见我了。”这么说……我是神？我一直认为所有人既然都会做梦，那么我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现在听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这世界上除了老妈就数我了。“这么多年我仍然活过来了，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当作上帝给我的福利好了。我妈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她看到的和我有什么不同吗？”“这个我本来不知道——至少在我还在世的时候是不知道的，直到死掉之后来到这个地方，遇到了那个古代女子，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发生的。”来了来了！事件的高潮终于来了！我有些兴奋，但又不敢插嘴，只好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历史上确实有一个南鸾部落，他们信奉凤凰图腾，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只是这个部落存在的时间太短了，几乎在一夜间便神秘消失了，关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记录和传说流传下来，所以至今为止学术界都不承认有南鸾部落的存在。”“但是在同一时期，却曾有个强大的部落，称为腾蛇部落。他们信奉双头黑蛇，生存手段相对残忍。南鸾族就是遭到腾蛇部落的屠杀，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了。”“是那个古代女人告诉您的？”父亲点点头。“看起来她就是南鸾部落的后裔了？”父亲又点点头。“山下那么多坟墓，埋的全部是南鸾部落被残杀的人？”父亲再次肯定了我的回答。“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您和我都死了是不是？本质上说咱们和那些已经死了的南鸾人没什么区别，可为什么咱们还能坐在这里聊天，但那些南鸾人却只能躺在那里变化石？”父亲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看起来我的提问还是在他意料之中。“因为咱们的死法不一样，咱们属于祭祀失败死亡的，也就是说，不能算作真正的死亡。”啊？我的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了，晕晕的，反复琢磨父亲说的话，“那……咱们到底算不算死啊？”“我算死，不过你嘛……可能半个月之后就算真正的死亡了。”父亲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知道以我的思维速度无法一次性消化他说的所有信息点，只好耐着性子从头说，“你不要忘了，我一直在研究的是关于一种可以将死人复活的祭祀活动。”我点点头，很感激父亲的理解和支持，“我知道您的研究课题，可是……您到今天还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我冲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又指了指父亲，“咱们不是完美的例子吗？反教材，迷信是不可取的。”“我确实错了，这种祭祀并不是用来将死人复活的，它有着另一种能力，正是这种能力才招来南鸾部落的灭顶之灾。”另一种能力？这世界可真是太疯狂了！活着的时候把毕生的精力放在研究上，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连研究方向都错了。可是又能如何？人都死了，只能在阴间拼命的懊悔。“南鸾部落又被称为法之部落，因为那里没发生过一起冤假错案，即使偶尔发生人命案，凶手也很快会被揪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可太稀奇了，我感兴趣的挑起嘴角，“因为他们的监控设施很好吧，到处都有站岗放哨的，只要发生伤人事件，立刻会被围攻来的执法人员抓获。”父亲明显对我的答案很不屑，“我真弄不懂你是当真的还是开玩笑，你自己觉得你的回答靠谱吗？”我摸摸脑袋“嘿嘿”笑了几声，“不靠谱，我只是随便说说，活跃一下气氛。”父亲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这种祭祀来进行调查，祭祀者亲自回到死者死亡的瞬间去看。”“我……”日这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老爸，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之意。这太扯了吧，还不如让人复活的说辞更可信。“您没开玩笑？”父亲没有笑，很严肃的点点头。“这种仪式跟复活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我原本以为通过复活仪式可以复活所有的人，只要步骤正确，就可以成功将他们从阴间拉回到阳世中来，任何人都有资格。但是现在这个理论却不然，它相对被动，无法复活任何人，只能让一个特定的人拥有特别的能力，穿越生死和时间，并且可以再回到阳世中。”“这也太……”我用手捂着额头，尽量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您是不是又弄错了？”“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弄错的，那个古代女子亲口告诉我的。”“您还挺信任她的，她要是随口一说呢？您就真的信了？”父亲却咧嘴笑了，神秘兮兮的凑近我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我愣了一下，摇摇头。“她就是祭祀中那个特定的人，可以穿越生死和时间之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