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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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流产（第1页）

在顾青山家连着住了一个多月，孟轻歌都无精打采的，孟轻歌的转学申请下来了。孟妈妈最后又问了孟轻歌一遍，可是孟轻歌却坚决地要留在耀华上学，气得孟妈妈摔了电话。

“怎么了？”顾青山从身后抱住她。她最近有些瘦了，脸上倒不是太瞧得出来，可是腰上的肉却真是掉了一圈。

“我…有点想妈妈了。”孟轻歌实话实说，扭头可怜兮兮地看了顾青山一眼，“我想去看看她，好不好？”她转身抱住顾青山的腰，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

顾青山却不为所动，将她从怀里拉开几分距离，盯着她的眼睛：“你妈妈她还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一言不合又会吵起来，反而惹她生气。”孟轻歌瘪了嘴，她其实很好哄，想了想，便怏怏地点点头。

“过几天，我陪你去。”顾青山将她揽进怀里，孟轻歌在他这里住的这几天，孟妈妈已经急病了，她这几天在生病，他害怕孟轻歌看见病弱的母亲，抵不住她的挽留，最后不肯回来。即使卑鄙，他也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顾青山见她放下筷子，本就是小碗也才被挖了一角。“吃不下了。”她蹙起眉头，手在肚子上揉着，“胃很难受。”

顾青山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没有热度。这几天她吃得都很少，和从前吃不饱的样子全然不同。佣人将墨鱼丝端上桌子，孟轻歌难受地别开脸，小手捂住嘴鼻，一脸地厌恶。

往时这道菜她总能吃得一筷子也不剩下。小丫头突然推开椅子，跑进洗手间。吓住了一众人，顾青山尤其紧张，三两步走到她身后，一边抚着她的背脊，一边询问：“很难受？”

孟轻歌将仅吃下去的那点东西全部吐出来，之后一直干呕，知道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才扶住水池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孟轻歌平时最不喜欢看医生，可她现在的样子顾青山哪里放心，固执地请了医生过来。她窝在被子里，将头蒙起来，折腾着不肯看医生。

顾青山掀开被子，强行将她固在怀里，老医生却不见半点尴尬，老神在在地给她做了检查。直到最后才眼神古怪地打量了孟轻歌一眼。

“宝宝怎么了？”顾青山有些迫不及待。“小姑娘是…三少的…女朋友？”顾青山本就着急，对于他答非所问不太满意，声音也太高了不少，可到底回答了：“是，有什么问题？”

“小姑娘…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老医生绕着听诊器的线，开始整理器材。两人俱是一惊，孟轻歌吓得跳坐起来，揪住老医生的衣角：“医生，你…你说什…什么？”

顾青山回过神，却不似孟轻歌那般失措，眉宇间甚至挂着不浅的惊喜：“真的？”老医生看着已经像是受了惊吓的孟轻歌，似是征询，又带着几分质疑，“三少，这个孩子…要留吗？”

“为什么不要？”顾青山突然沉下脸，眼神犀利地扫向老医生。老医生本就比顾青山矮了些，又是这样狂狷的气势扑过来，险些压垮了他的老腰。

“小姑娘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要怎么做妈妈？”老医生骨子里严谨刻板，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赞同。再看看两人的年纪，只觉得如同儿戏，也不管顾青山当下是什么脸色，“往后不能好好照顾，还不如…”

“谁敢动我的孩子？！”顾青山徒然打断他的话，眼里已染上绯红，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就要了他的老命。

老医生最终只能摇摇头，这事本就不是他该插嘴的，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私人医生竟然还记不清顾家的背景，他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真是扛着棺材盖说的。

老医生刚一收拾完东西，就挺着老身板健步如飞地离开，余下屋子里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孟轻歌依旧茫然无措，甚至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而顾青山，轻轻地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这个动作显然惊到了她，连着往后挪了几步，拥着被子，面上的神色越加复杂。“怎么了？”顾青山曲腿向前进了几步，将孟轻歌圈在两手之间，“不高兴么？”

“我…我害怕。”孟轻歌舌头还是颤得厉害。顾青山轻笑，将她抱住，揉了揉她茸茸的短发：“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了…”孟轻歌绞着双手，连早恋都不许的孟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竟然怀了孩子，后果几乎不敢想象。

“知道便知道了，本就是迟早的事。”顾青山并不在乎，当下只有满腹欢喜。“她不会同意的。”孟轻歌离开摇头。皱着鼻子，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仿佛在下什么决心。

“顾青山…”她扬起一张小脸，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不知是还没有缓过刚刚的那一阵难受，还是方才听了医生的诊断。

顾青山看着她黯然的眼神，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怎么了？”

“我…不想要…”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玻璃砸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立刻让孟轻歌禁了声，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不想要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顾青山的怒气显而易见，床头的琉璃台灯被他随手挥在地上，连带着一旁的花瓶也翻倒在地上，瞬间一地的狼藉。

“顾青山，我和你在一起，我爸爸妈妈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原谅我的。”她的每个字都带着哭腔，好像下一刻就会嚎啕出声。

“宝宝，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比不上你父母重要？”顾青山手掌盖在她的心口，声音渐渐平静下来，甚至略显冷淡。

孟轻歌倏地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委屈，如果他不重要，她便不会选择抛下妈妈而留在他身边，就是因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然超过妈妈，她才会这样的不安，才会对妈妈这样的愧疚。

孟轻歌躺倒在床上，翻身背对着他，顾青山垂下眸子，额角上的青筋暴出：“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她身后传来关门声，很轻的一下，却如同扣在她心上。

孟轻歌仰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床头的托盘里放着今天的晚饭。她依旧挣扎着不知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便没有半点食欲。

顾青山眼里蕴着嗤笑。往时对他言听计从的小丫头，却成了他鞍前马后捧在手心的公主。“怎么不吃东西？”他轻轻叹了口气，两人算是冷战，却到底是他先低头了，不过一天，他就觉得骨头都熬得酥了。

孟轻歌心里憋着一口气，从仰躺变成侧卧，这架势，并不愿意理睬他。“宝宝，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顾青山掰过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便越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