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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青点点头,“也行,多谢。哎,问你个问题。”
老板说:“公子有话请讲。”
苏元青指着刚才老头说书的大树,说:“你这儿能看到那老头,你知不知道这爷孙俩的底细?这小丫头好像是个哑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老板笑说:“具体的老朽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是从南边逃难来的。公子可知道,南边两三百里的山中,有一伙匪徒盘踞,官府几次缴费,都没有剿灭他们。匪徒盘踞的周边,连县令都时有丧命,更别说老百姓了。老百姓要么上山跟着当匪,要么逃难,那爷孙俩就是这么来的。不过,这丫头不是哑巴,我之前听过她说话。至于她的名字,让我想想,应该是叫玉扇,随国姓。”
大梁国姓为李,她叫李玉扇。
苏元青说:“玉扇,挺不错。不是哑巴?那可能是又饿又怕,不想说话。”
老板说:“这丫头脸型好,等养胖了,必是个美人儿。”
苏元青打量两眼,黑不溜秋,瘦不拉几,怎么也没看出漂亮。
他说:“这你也能看出来?”
老板说:“老朽毕竟年长几岁,虽然没读过书,但常年在这城中做买卖,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看这丫头,眼睛大,眉宇之间有英气,五官端正,虽然瘦弱,但身子骨架立而不屈。这种女孩,一般只有在大户人家才能碰到。依老朽看,这丫头还真有可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匪徒作乱,大户人家也不能幸免。”
这分析有道理,苏元青挑不出毛病,便问道:“玉扇,他说得对不对?”
李玉扇已经喝了大半碗,小心把碗放下,对苏元青说:“回公子,”她的声音也是暗哑的,沙沙的,“奴婢自小家贫,有幸读书明理,并非大户人家。”
苏元青说:“你还真会说话。那还不错,正好我也是读书的,回头你给我当个小书童吧。以后继续读书,若能学有所成,也算没有白来人间一遭。”
李玉扇说道:“是。”
卖粥的老板并不因猜错了而沮丧,收拾东西,推车离开。
李玉扇捧着那碗,小心地吃。
苏元青看着她,从她身上,总能看到从前的自己。他想,要是当初在人祖庙没有碰到那位心善的富家小姐,自己现在,跟这小女孩也差不了多少。等到几十年后,那个说书的老头,很有可能是他的落幕。
想到这,他心中颇多感慨,混合着难以言说的感恩之情。
改天若能再遇到那富家小姐就好了,他必要报恩——但他又想,“不过,也不能跟她表明我的身份,那天,我做的可不是好事。”
他把李玉扇抱起来,说:“快宵禁了,咱们也得快点回去。我现在也没有家,客居在别人家里,回头看看在哪找个住所。北边我肯定不回去了,这次若考不上,就得明年再考,不妨在这找个地方住一年。快到了,别留着了,赶紧把它吃掉。”
嘟嘟哝哝,他们绕过两条街,从后门进了吕宅。
吕宅很大,里面有一片花园。
正是春意浓,花香四溢,鸟鸣啾啾。
而这里不过是吕家在江宁城的一所房子,他们在城外,还有一个别这儿大十几倍的庄园,那儿才是吕家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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