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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给小花花,给九思,给他的家人带来了那样大的痛苦和灾难。
现在这报应,终于落在他的身上了。
老太太见长子情绪有些失控,又不见曹云霞和许呦呦的身影,恨恨地道“怎么就你一个在她俩个呢”怀安为了这对母女,断然和她这个母亲离心,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女俩个竟然一个都不在身边照顾着
许怀安缓了情绪,和母亲道“呦呦回家去给我拿衣服了,云霞”再提到妻子的名字,许怀安还是忍不住心底发凉,轻声和母亲道“妈,我想和云霞离婚。”
不大的病房里,瞬时静寂的很,沈凤仪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怀安,你说离婚吗”
许小华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大伯。先前家里闹成那样,大伯也没提离婚,这都搬出去住了,以曹云霞的心机和手段,该是紧紧地抓住大伯才对,大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闹离婚呢
眼看着许呦呦都要订婚了。
几乎是一瞬间,许小华像是抓到了一点思绪一样,轻声问道“是因为姐许呦呦要订婚的事吗”
许怀安有些哑然地看着小侄女,“小花花,你怎么也知道呦呦今天才和我说的。”
许小华道“上次下雪那天,她在白云胡同里特地等着我回来,让我和奶奶求情,说她就要订婚了,想在结婚前,再在奶奶膝下承欢一段时间。”顿了一下,又说了自己的态度,“我没理她。”
距离上次下雪,已经是十多天前,许怀安本来以为,女儿是才有了订婚的打算,特地回来和他商量来着,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呦呦就已然做了这个决定吗
许怀安忽然觉得,不论是云霞,还是呦呦,他似乎都没有真正地认识和了解过。他印象里的妻子,温柔坚强,他印象里的女儿,聪慧真诚,特别依赖他这个父亲。
可是当生活脱离原来的轨迹时,一切好像都变了样,他不认识他的妻子,他也不了解他的女儿。
沈凤仪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曹云霞小产四次的事,问儿子道“你知道呦呦妈妈在嫁给你之前,流产了一次吗是谁的孩子”她本来不想管这些糟心事,但是现在见儿子有离婚的想法,就准备再给儿子下一剂猛药。
许怀安点头道“上次在医院,听呦呦说了一嘴,是呦呦生父的。”
“小产原因呢多大月份没的”
许怀安如实道“好像也是意外,六个月左右没的。”对于这件事,妻子在婚前似乎是有意隐瞒,但是云霞小产出院后,他也并没有问她。似乎从家里搬出来以后,他和云霞之间就已经有了隔阂,俩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他想,大概是他已然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未知的真相,他害怕自己的坚持是错误的,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最后事实证明,他确实错了。
此时沈凤仪听那一胎有六个月了,冷笑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和儿子道“怀安,你已经四十五岁了,对于人生、生活和人性,或许有远超于我的认识和见解,先前呦呦妈妈流产,我们都只当是意外,是不幸,所以她的偏执、偏激,你都可以理解和包容,甚至于她将自己的不幸,怪到小花花的头上来,你也仍旧容忍她。”
沈凤仪说到这里,稍微喘了口气,实在是想起这件事,她心里就有些动火,见儿子像是听进去了,接着又道“如果是她自己做的孽呢她先前因为前夫伤了身体,她凭什么强词夺理地怪到一个孩子身上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家孩子吗她自己识人不清,害了自己,到了我家来,还张冠李戴,莫名其妙冤枉一个孩子,说什么克她的话来。”
许小华见奶奶越说越气,忙拍了拍她背道“奶奶,你别气,都过去了。”
沈凤仪摇头道“怎么会过去,难道昨天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吗她自己的问题,她强词夺理地,非说是我们家的问题,我好好的孙女儿,给她弄丢了还不够,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她还要往我孙女身上泼脏水,显的她的作恶都是有理由的一样明明是她自己烂了心肝”
许小华见大伯低着头,双手捂住了眼睛,赶忙拉了拉奶奶,“奶奶,大伯可能就是被气得住院的,咱们不要再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了。”
沈凤仪听到这话,也有些后怕。拍了拍儿子的背,等儿子缓了过来,才问道“说吧,医生怎么说,不要怕我受不住,我把你赶走,我都受得住,还有什么受不住的”沈凤仪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抹了下眼泪。对长子的失望、担忧混杂在一起,让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许怀安拿了病例给母亲看,“妈,医生说,只是情绪波动大,血管迷走性神经晕厥,是突发情况,不会有后遗症,妈你不用担心。”
沈凤仪见病历上确实是这样写的,抹了眼泪,和孙女道“小华,今天庆元还要过来吃饭呢,你去国营饭店里买四个菜回来,在家里招待他,要是带他去外面吃,他肯定会抢着付钱。我在这边陪你大伯。”
被大伯住院的事一打岔,许小华都有些忘了,徐庆元今天要过来的,和奶奶道“奶奶,那我中午给你送饭来,要不要再带些什么东西”
沈凤仪摆摆手,“什么都不用带,你也不用过来,她们母女俩要是不来你大伯跟前伺候着,我非闹到呦呦单位去不可。这是许呦呦的事,和你没关系。”
许小华也就没多说,大伯早在她这个侄女和继女之间,选择了后者,她现在也不会硬逞能,非要跑到伯伯跟前来尽孝,没得让曹云霞和许呦呦看笑话。
如奶奶所说,这是许呦呦的事,和她没关系。
好巧不巧的,她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许呦呦和吴庆军,许呦呦今天像是精心装扮过的,九成新的淡蓝色细呢子大衣,里面是米白色的羊绒高领毛衣,头发上还夹着一枚兰花型的夹子。
脚上的黑色小羊皮皮靴,也像是刚买的,几乎没有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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