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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亦文也笑起来,“那便让他们把熏笼抬进来,你在这屋里熏,我想看着你。”
不一会儿,小厮们抬着一只成人膝盖高的雕花银熏炉及五足香盘进来,容歆绿让他们摆在了床边不远处,丫鬟们又拿着一只拱形敞口的竹片熏笼进来。
东西搁置好后,下人们便都出去了。
容歆绿这才净手,拿出景亦文惯用的甘松香,一手捧着香盒,一手捏起小小的香丸,一颗一颗,小心地放入熏炉中。
渐渐地,甘松香凛冽的气息,从熏炉中缓缓逸出,容歆绿几度伸手,在熏炉灰面的上方,凭手感受热度,判断火势。
待温度渐热,她便把熏笼罩在熏炉的上方,将景亦文的衣服放到熏笼上,细火慢熏。
景亦文嘴边噙着笑,单臂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歆绿的一举一动。
烛光在她娇美的脸颊上抹上一层暖色,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从容不迫,衣物的边边角角都能烘得干爽,熏得清香,显然是做惯了的。
景亦文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是她在熏,所以她走了之后,自己衣服上的香气,远远没有原来保持的那般长久。
嫁给自己以后,她真的是用心在照顾自己,用心做好妻子的角色,偏偏自己当时那般蠢钝,竟没有察觉,害得两人经历这番波折。
幸好老天垂怜,没让自己一直笨下去,此番情意,定珍之重之,此生不负!
容歆绿自是不知景亦文内心起伏,她只觉两道灼热的视线,不断地绕着自己打转,害得她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你干嘛老是盯着我呀!”
脸颊微红,声音似羞似嗔。
景亦文更觉她如此娇羞的表情,可爱无比,他略微思索一番,张口念道:“嫩红双脸似花明,两条眉黛远山横,几度试香纤手暖,满身甘松扑人香。”
屋外大雨瓢泼,屋内,香意盎然,如此良辰如此夜,景亦文只觉得内心,无比的安宁,无比的温暖。
戌时刚过,容歆绿便又要走了,可是外面的雨势愈发大起来,天像是破了个大窟窿,雨水哗哗地朝下倾倒,人即便穿了蓑衣打了伞,在雨中不一会儿,也会淋得透湿。
“不如,今夜你就别走了,这么大的雨呢!”景亦文期盼得看着容歆绿。
“可是师父说……”
“今日天气这样寒,若是淋雨容易着凉,我让人在隔壁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明日一早再让马车送你回医馆,”景亦文强调道:“定不会耽误你明早开铺。”
容歆绿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这样的雨夜,确实不好走,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留了下来。
是夜,景亦文趴在床上,张着大眼睛,盯着桌上轻轻摇曳的小烛火。
他白日闲暇时睡得多了,晚上听着这哗哗的倾盆雨声,想着容歆绿就在自己的隔壁,心中就像小猫爪轻轻挠着,怎么也睡不着。
他趴着,头一会儿转这边,一会儿又转那边,最终忍不住,爬了起来。
景亦文忍着后背的疼,扶着桌子,椅子,然后是墙面,慢慢挪到了隔壁厢房。他伸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从里面闩上了。
他轻轻敲了两下,小声唤:“容歆绿,开门!”
他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怎么还没睡?”
景亦文看见她长发披散着,穿着中衣,外面披了件罩衣,睡眼惺忪,被自己吵醒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想抱着你睡,好不好?”
听他这样说,容歆绿瞬间清醒了,“不行!”
“我自己睡得好冷啊,我只是抱着,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保证!”景亦文怕容歆绿不信,直接握住她的手说:“你看,我的手都凉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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