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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喘着气儿,未及回答,裴云惜惊慌失措地左右环顾,没瞧见自己女儿的身影,顿时发疯般冲出厅堂,尖声呼喊:“露露!”
众人都有些失态,纷纷起身追了上去。
顾娴紧紧牵住裴道珠的手:“阿难……”
原本热闹的螃蟹宴,已是人去楼空。
秋日的乌云遮蔽了太阳,厅堂里的光影也变得阴暗。
顾娴面色苍白:“从崔凌人开始,到薛小满,到郑翡,再到如今的韦朝露……阿难,我总觉这一切都不对劲,只怕将来你也会……”
她心思细腻,比多数人都提前察觉到了这些谋杀案的规律。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许会遭遇不测,她就不敢再往下细想。
裴道珠安抚般反握住顾娴的手。
她阿娘的猜测都是对的。
岂止是她,连谢南锦也被花神教的人盯上了,只不过对方未曾得手罢了。
“你就是想太多。”
端扬的声音忽然传来。
长公主司马宝妆华服高冠,在侍女的簇拥下缓步踏进厅堂。
她示意侍女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道:“今儿府里有事耽搁,来迟了。刚进门,就听见韦朝露溺毙的消息。要我说,韦朝露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没了,反倒是好事,省的整天惦记你家夫君。”
顾娴提醒:“殿下,她还只是个孩子……”
“十九岁的大姑娘,算哪门子孩子?你十九岁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操持整个裴府,偏她还小!”司马宝妆丝毫不把韦朝露的死放在心上,“我前两日新得了好几两血燕窝,想着你这些年气血亏损,特意给你送了来。现在就叫丫鬟煮燕窝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裴道珠见有长公主陪着娘亲,便先行告退。
穿过游廊,枕星匆匆追了上来:“奴婢悄悄去河边看了看,大家都守在那里,已经有官府的人介入了。韦夫人哭闹得厉害,好歹暂时没把矛头指向咱们府上。咱们处理得干净,应当瞧不出端倪。”
裴道珠快步朝闺房走:“韦朝露死了,她的侍女去了何处?”
枕星亦步亦趋,眉头紧锁几分:“这……好像一直未曾瞧见她的侍女。”
裴道珠的脸色更加清寒。
快走到闺房时,枕星小心翼翼道:“若是遗漏了那名侍女,交代出韦朝露是死在大将军府的,那可就糟糕了。姑娘,可要派人暗中查找?”
裴道珠推开房门。
跨进门槛的脚,微微顿住。
她盯着屋内的情形:“不必了。”
枕星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精致风雅的闺房,正吊着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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