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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独处一地,月光迷离,美人如画,还说着暧昧敏感的话题,对男子而言,兴奋、激动、伴着某种冲动的快感将潜藏心头的兽丨性唤起,都是正常的反应。
然而萧乾含笑望她,清冷的面上并无正常男子应有的情绪,似乎墨九只是讲了一个笑话。
墨九不服输,也定定回望。
他仙姿庄重,一头墨似的长发散在肩膀,漆黑柔软,与瀑布的水流相映,安静得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仙道,只眸底偶尔掠过的一抹暖色,若有,似无,似缠绵眷恋,又似温柔多情,一寸一寸勾人情魄。
墨九已分辨不清,是他本来就如此,还是她受了蛊虫的诱惑,才会产生这样的感受。
二人对视,都很安静。
安静得墨九突然也觉得他们的对话很可笑。
没由来的,她嘴角抽搐一下,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懒洋洋道:“有些人啦,就是不肯承认。你也不想想,都救我多少回了?按你那个理论……”原本她想缓和一下气氛,与他开句玩笑,可一句话出口,又莫名戳中低劣的情商,“你敢说不是想和我交丨配?”
“……”萧乾抿紧嘴巴,像在看一头怪物。
“不干就不干,你绷着个脸干什么?好像我多喜欢你似的。”墨九瞪过去,“萧六郎,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性子。不如东寂温柔,不如墨妄阳光,甚至都不如薛昉单纯,还不如旺财忠厚……”墨九一本正经数落着萧乾的“不如”,把旺财都搬出来和他比较了,也真能哭瞎个人。
可萧乾没有反驳,也没有嘲笑。
倾盖而下的月华光晕中,他只含笑看她,“说完了?”
墨九哼哼,“完了。”
“墨九。”萧乾突然喊她名字,“你可有考虑过蛊虫之事?”
“考虑什么?”墨九昂头看天,意态懒懒。
“若蛊毒解不了,又当如何?”他问。
“解不了就解不了呗,反正我又不需要喂它吃饭,哪来那么复杂?”墨九说罢,见他默然,又想起蛊虫为他们带来的情绪纷扰,不由揉了揉鼻子,放缓了声音,“若这蛊虫真的与男女情事有关,有一天不可控了,要么我就与你将错就错,要么……”
说到此,她停住话头,望着他阴恻恻冷笑。
“嗯?”他目光带笑。
“要么我就把你杀了。”墨九严肃脸,“只要你那条蛊虫死了,自然不会再对我造成什么困扰。我就不信了,我家的蛊虫会为了你家的闹自杀!”
萧乾:“……”
墨九唇一弯,又柔声道:“萧六郎其实你也别固执了,说来我俩,一个倾国倾城,一个倾城倾国,便是为了蛊虫不得已在一起,谁也亏不着谁。”
萧乾:“……”
看他沉默,墨九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传销的,拼命把自己包装成一种天上有地下无的产品,在萧六郎面前自荐,于是,索性直接用上了威胁,“反正这蛊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也不得而知,一切仅凭猜测。但愿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样糟糕。不过,如果真有一天,解不了,我又总受你影响,你还不肯从了我,那我就把你宰了。”
“可以解的。”他声音淡淡,容色清冷。
“唔,好吧。”墨九闷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揉了揉空掉的肚子,“若能把它拎出来,我一定先笞臀五十,然后再油炸……吃掉。”
“……”萧乾默然。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瀑布的流水声。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墨九也不晓得说什么了。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一起,很莫名的讨论一种与情有关的情绪,却不是由心而生的,而是由蛊虫控制的,这种感觉真的不那么美妙。
墨九抹掉脸上被瀑布溅到的水,看萧乾不动如山,突然觉得,与一个活死人坐在一起,渡过漫长的一夜,简直生不如死。
闲得无聊,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穿越过来的经历,觉得就是一出狗血的“墨九历险记”。至今她没有找到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但凶多吉少的事儿却发生了好几回。这老天就算要降大任于她,也不是这样收拾的吧?
胡思乱想间,她又没话找话,“萧六郎,说说你的事吧?”
“何事?”他嘴角依旧带笑,可眸底却有一闪而过的冷漠,就像流星划过黑夜,转瞬不见。
“你这就不是好好唠嗑的语气。”墨九瞥他一眼,侧身躺着,手撑脑袋,眉眼弯弯的冲他一笑,“比如你过去的情事什么的?你都二十多岁了,不要告诉我,从来没有过喜欢的姑娘?”
她没有提温静姝,只眼含八卦地看他,一张娇脸在月下山间的水波间荡漾,白皙得似美玉雕刻,明艳的眸子,比梨觞酒还要晶莹剔透。
“没有。”萧乾的视线避开了她的脸。
“你这人太没趣了。”墨九不高兴了,“那个温静姝哩?你不要告诉我,你与她之间,也只是叔嫂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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