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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站在她面前,墨发黑衣,华光烁目,去清冷逼人。
“使君……”尚雅看着萧乾的眼,言辞恳切,“妾身只为活命,使君救我。”
凄苦的说罢,看他不为所动,尚雅只得继续解释:“就我所知,普天之下可解我媚蛊之人,只得使君一个。若使君肯用至纯至阳之精喂食一次媚蛊,它便会自体而出。从此,妾身再不用受那淫意纠缠和焚心煮骨的煎熬。”
真假尚且不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狐猸妖女,用这样软绵绵的语气和凄惨的故事来恳求男子,大多都能成事。男人天生自带对弱小女子的保护本能,这是自然界的雄性都不可避免的生物法则,可萧乾向来凉薄寡情,一双清凉无波的眸子,幽暗深邃,却只问:“本座身上,是何蛊物?”
尚雅摇了摇头,“师父养的蛊,妾身虽喂养数年,却也不知何物。”她白皙的指头轻轻扳开萧乾的剑尖,目光带了几分恳求还有隐隐的威胁,“家师早已过世,若尚雅也活不成,一旦使君毒性发作,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人都惜命,没有人不怕死。
正常人都该骇然应从,至少不敢取她性命。
可萧乾神色漠然,只看向墨九:“身子可有不适?”
墨九从脖子摸到肚皮,认真考虑了一下,专注地看着他的眼,“饿。”
萧乾眉头一皱,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剑花一扬,尚雅白皙的脖子上,便添了一条血痕,伤及寸许,鲜血直流——墨九总觉得这厮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见不得人家的干净白脖子。
萧乾的声音,并无半分起伏,“人之生死,且有天命。蛊毒并未发作,也管不得来日,右执事既不肯开启机关,也解不了蛊毒,那留你何用?不如先填了九姑娘的肚子。”
这声“九姑娘”有点别扭。
但墨九以为比怪里怪气的“大嫂”中听。
为了表示严肃,她配合地点头,“嗯,烤肉若不便,生吃也成。”
三人对峙,两个神经病。尚雅脊背都麻了。
她诱萧六郎入密室,原本只为种上*蛊,顺理成章地与他欢好。如今*蛊平白被墨九得去,她留在密室也就没有了意义。可是,她却不能说出真相——因为*蛊休眠日久,若不主动触发,不仅不会致命,也不会令宿主情动,甚至对宿主身体也无伤害。
事到如今,她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了。
拼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道:“萧使君切莫冲动行事,妾身并非不解,只是暂时解不了。你只要为妾身解了媚蛊,妾身必当穷尽一生之力,助你解蛊。”
萧乾嘴角一扬,“很有道理。”
他出手很快,话音起落间,一剑掠去,尚雅几乎没有感受到疼痛,左手的三个指头便齐根断裂。
那裂口平整如切,鲜肉汹涌而出,随着指节掉落在光滑的青石上,血污一片。
墨九一怔,默默把大耐糕塞入了怀里。
萧乾墨发轻扬,眼波里似乎带了笑意,“你还有一次机会。下一次,本座会削掉你的脑袋。”
尚雅看着他幽深带笑的眼,再也不觉得饱含挑逗和情义了。那眼笑得狭长绝艳、勾魂索命,如同冥界的催命使者,让她不敢撒娇,也不敢再怠慢,因为她彻底相信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半分怜悯之情,他对她的故事她的生命她的容貌,都没有半分兴趣。而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会在意死活。
“那蛊虫已入体,妾身暂时没有法子,真的……我发誓。”尚雅捂着受伤的左手,牙齿都在哆嗦,“可机关,机关可开。”
看萧乾不太耐烦,她惊恐的从他剑下小心爬出来,走向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一共十二块,每一块图案不同,她按照不同的顺序,在每一块浮雕上摁了一下。
萧乾漠视那些活色生香,墨九却不怎么害臊,摸着下巴认真道:“这机关真有创意,也不晓得哪一代老祖宗的奇葩杰作。”
“不,不可能,怎会打不开?”摁往最后一块浮雕,尚雅盯着石壁许久,突地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回过头,媚态万千的风仪没有了,身子像飘在冷风中的树叶,瑟瑟颤抖着,突然风快地跑向最北边的角落,双手疯狂地拍向石壁,凄声大喊:“乔占平……乔占平……”
室内只有回音,外面却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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