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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一听,当即便要割腕放血:“把我的血涂在你身上,不知有没有用……”
吓得韩擎当即摆手:“姑奶奶,你可别!我也不是纸糊的,避开那些带了细菌的活尸,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自个儿办到的。”笑话,是被活体细菌寄生,还是被辜尨拧断脑袋,选哪个一目了然好么。
书玉无法,只得作罢。
一路走来除了富丽堂皇的殿宇和几座精巧的亭台楼阁,并没有什么骇人的东西窜出来挡道。这一路闲庭信步,倒像郊游踏青,四周景色俱好,亦无嘈杂人烟叨扰。
书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此处不是储了万千活尸的坟窟,而是一座沉睡了千百年的皇城。
只可惜皇城里蛰伏着数以万计困在肉身内不得超渡的冤魂。
宫道不知不觉已到了尽头,若要再往前,须得穿过眼前的这座偏殿。
偏殿设计得极为雅致,雕栏玉砌,白玉为地。鬓角飞檐处悬挂了几串小巧的风铃,因着几人大步走过带起了一阵风,此刻叮叮作响起来。
音色清脆婉转,悦耳动人。
书玉不禁稍稍顿了顿脚步,仰头向那风铃望去。精巧的风铃呈倒扣的酒盏状,又仿佛离了根的喇叭花,花托上缠绕着素雅的图腾,带了几分复古的美。
风铃轻响,她下意识放轻了足音不忍打乱这曼妙的音符。
“哟呵,这偏殿应该是女人住的吧。”韩擎的声音大剌剌地传了过来。
书玉转眸一看,正堂内摆着一张美人靠,前端是一张狭长的小案,案上的妆奁开着,里头的珠玉头饰溢了出来,几颗耳环珠滚落出来,堪堪停在小案角落的砚台处。
砚台旁是一个麒麟古兽形状的镇纸,镇纸下压着半卷未完的画。
确实,这处偏殿曾经的主人应当是女人,还是个情趣雅致的女人。
而设立这座偏殿的人大抵对这偏殿的主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连主人家的生活细节都一丝不苟地搬到了地底皇城来,且这番仿造还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刻意,足见设殿之人的心思。
书玉往里走了几步,停在小案前,倾过身子去看案上的画。
那画无甚稀奇,画的皆是花花草草,走兽游鱼。画工并不高明,但画中之景致却叫人赏心悦目。
书玉暗忖,也许这是陪葬的某位宫妃,生前极为受宠。
不过这地宫非皇家陵墓,而是个不为外人知晓的只为震龙脉、寰转大清气运的私墓,里头埋葬了万千铁骑拱卫王室,这书玉完全能理解,但设了个宫殿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便有些让人费解了。
莫非当年的第三代清帝并不葬在皇陵,而安眠在了此处?
那么主墓里的到底是传言中的颐顺王爷,还是清帝?
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路走来,唯此间宫殿少了阳刚恢宏之气,却又偏偏是这间秀丽柔美的小殿,挡在了前往地宫出口的必经之路。
辜尨却没想这么多:“过了正堂,再穿过两个小堂,应该就能重新看到宫道了。”
这当口,一路蹦跳前行的珪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咕噜噜往前滚了几步,前爪扯到了正堂里悬挂着的轻纱幕布。小狼崽子控制不好力道,撕拉一声将那幕布整块扯了下来。
那轻飘飘的幕布随着珪滚动几下,将他缠成了个蚕蛹。
小狼崽子嗷嗷叫了几声,怎么也挣不出来。
书玉正要上前帮忙,却冷不丁被幕布后的东西吸引住。
幕布后是一面巨大的墙壁,墙上以浓烈的色彩画着几幅壁画。壁画的主人公是个身形妖娆的女人和一个魁梧有力的男人。
这一刚一柔两具具体以各种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隔着数百年的岁月,书玉亦能感到其中浓烈的痴缠之情。
可这画面实在叫人脸红。谁能想到,遍布活死人的地宫里,竟还藏了这么一墙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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