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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所有站在高处的海盗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样子,这些西方海盗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光是这等凶猛的、高频率的炮火轰炸,看着那让炮火洗理了无数遍,几乎炸成了废墟的码头,石香姑在心惊之余,又不得不由衷地佩服梁大少爷的心智超人。如果当时梁鹏飞真接受了自己的意见,死守码头,那么不说其他的,光是这一顿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炮火,守卫码头阵地的八九百号人,现在怕是死的连渣渣都不剩,想到了这,石香姑忍不住抬腕擦了擦两颊浸出的冷汗。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反击,锚地的炮兵需不需要转移过来?”一位海盗头目走到了梁鹏飞的身畔,恭敬地询问道,这一刻,梁大少爷算无遗策的本事已经是深深让这些手下们由衷的敬佩,不再有一丝的疑虑。
“不用,让张兴霸他们继续在那里呆着,毕竟那艘西班牙大帆船终归是我们的战利品,就算是炸了,也不能让它再回到西班牙人的手中。”梁鹏飞摇了摇飞,牙缝间真飚冷气,听得旁边的何塞中校满头的冷汗,下意识地又往玛丽亚公主的身前站了站,生怕这位正在与西方海盗掐得热火朝天的海盗头领一时抓狂,对尊敬的公主做出什么难以原谅的事来。
不过,穿着一身修女袍的玛丽亚双眼迷离,脸颊粉红,怎么也看不够站在高处耍帅的梁大少爷。何塞中校只能无奈地猛翻白眼,或许这个时候,自己再做什么也是多余的。
“少爷,他们开始进攻了。我们现在开始吗?”陈和尚看着那些已经停止了炮击,正在调转船头,放下快船上的舢板,并开始加速向码头驶来的快船,向梁鹏飞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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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对了和尚,那些投石机都已经到位了没有?”梁鹏飞仍旧一副悠闲的样子,手遮在眼帘上搭着凉棚打量着两边蟹脚崖的崖顶。似乎能看到一些人影在上边匆匆地忙碌着。
陈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全部按少爷您的吩咐安装到位了,不过,咱们的火油真要全部……”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点火油吗?嘿嘿嘿,那些西夷海盗,如果到时候敢不投降,老子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水火两重天。”灵魂上都已经深深地铭刻上了歹毒与卑鄙这两个名词的梁大少爷此刻正站在梁府的炮台上笑得浑身乱抖。猥琐中透着奸诈的笑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成为少爷的敌人,那些可怜的家伙还真是倒霉透了。”就连陈和尚这个老实人也忍不住心底升起了一丝怜悯。
就在陈和尚感慨地当口,梁鹏飞一面继续观察着那些海盗的举动一面吩咐道:“和尚,现在你可以带着人下去了,记住我所说过的,任何一个掷弹手都绝对不能越过那道胸墙,只能在胸墙后边听从号令投弹,明白没?”
“少爷放心,小的遵命。弟兄们,该我们上场了,狠狠地搞那些杂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陈和尚敞开了衣襟,挥舞起他那只足有别人大腿粗细的结实胳膊吼叫道,惹来了无数梁家军的应和声,这群看样子已经早就按捺不住的暴徒随着陈和尚离开了炮台,赶往他们的阵地。
那是在码头通往岛上的斜坡道路尽头处,那里同样也安置了一道胸墙,而陈和尚带去的人,除了三百名射击标兵之外,剩下的百多号人每一位都是牛高马大,臂力健硕之徒,他们的手中并没有火枪,而是每人都背负着一个大麻袋,里边装的可不是沙石,而是如假包换的炮弹。
这种炮弹,就是著名的开花弹,在明朝的时候就曾经大量使用,而是满清时期,却渐渐地消失了踪影,而世代为海盗的老梁家却一直保留着这种攻坚炮弹,梁鹏飞是在上次陈和尚摆显自己能耐,把巨石丢进了农舍而获得的灵感,从而组织了这么一只掷弹部队。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巨大的作用,而从码头到堡垒这条斜坡道,将会成为一条充满了血腥的死亡之路。
莫利船长率领着他的手下驾着舢板第一批冲上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码头的滩涂,除了一个个的弹坑和满地乱滚的炮弹,还有那些火炮被炸成了废铁的残片,那些甚至挂到了硝壁上的衣料,莫利船长兴奋地嚎叫声仿佛感染了所有的西方海盗,无数热血上脑的海盗们更是加快了划桨的速度,拚命地往码头冲来。
不过,莫利船长在兴奋之余有些头疼的是,那些乱石与原木,把原本平整的码头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无数障碍物的滩涂,他与手下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里提起速度,只能在那已经浸泡在海水中的障碍物中缓慢地穿行着,很快,长达两三百米、宽约三十多米的码头废墟上,就挤满了迫不及待想要摘取胜利果实的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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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同时听到了炮火的轰鸣声,声音并非来自身后,而是前方,莫利船长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看到了那高高耸立在那码头尽头高大伟岸的堡垒,居然伸出了数不清的漆黑炮管,正是那些炮管喷灼出来的硝烟与炽烟,证明了发声的来源。
炮弹带着尖啸声频频砸在了人群当中,把兴奋的海盗们的肢体撕成碎片,激起的碎石与破片,旋转着割裂着他们的肌肉与血管,甚至骨骼。
惨叫声与唉嚎此起彼伏,那原本就狼藉一片的码头再一次地默默承受着那炮火的肆虐。
“还击,告诉他们,立刻还击,攻击那个该死的炮台。”莫利船长不复踏上码头之初的兴奋与狂野,身子弓得像是个正在农田野偷地瓜裹腹的乞丐,声音显得狼狈而又惊恐。
没有让莫利船长失望,西方海盗们在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用火炮来还击,只不过,一两轮炮击之后,西方海盗的还击就不得不停止了。
“该死的,狡猾的东方人,他们为什么把炮台修筑得那么高!”莫利船长就像是一个看到一块肥肉永远吊在距离自己鼻尖两公分处的饿狗,悲愤之极,却又无可奈何。
梁府堡垒的炮台挑选的位置实在是太绝妙了,就在码头往岛上前进的尽头处,直线高度达到了六十多米,再加上炮台群基脚本身的高度,所有炮位距离水面至少有近七十米的垂直高度。
让那些西方海盗快船上的炮手地发现,自己那固定在船舷的三磅炮和六磅炮的炮弹就像是一只蚂蚁正在冲大象吐出的口水,连炮台的脚底都够不着。而对方的炮火却能够轻易地倾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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