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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今天很热闹,徐昌身份最高,坐在首位上翘着二郎腿,徐谦坐在下首的位置喜笑颜开。
而邓健则是抱手站着,跨刀横在腰间很是醒目。
隔着这厅子,便是藏在厢房里的赵小姐了。
四人各有各的表情,目光或赤裸或是隔着帘子打量着来客。
张家的管事张进这一次是硬着头皮来的,他没有和徐家打过交道,不过徐家父子在张府已经臭不可闻,张进自幼就进了张家,与张家的几个主人同仇敌忾,所以此时不禁好奇地打量徐昌和徐谦,徐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幽深,而徐谦则是漫不经心,同样在打量他。
事先都是商量好了的,徐昌故作神秘,表现出徐家深不可测的实力,邓健摆酷,以武力来给予对方震慑,而徐谦才是这次谈话的重心,专门和张进讨价还价。
张进咂咂嘴,随即干笑一声,他下巴微微抬起,道:“此前张家和徐家有些误会,如今已经澄清,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家少爷已经有了吩咐,说是徐家既然是行善,张家也没有赶人的道理,不过既是行善,在张家对门和在其他地方设义庄都没有分别,所以少爷的意思是你们这义庄开个价,咱们张家买下来,到时你们去别处行善即是。少爷还说,从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都是乡里乡亲,又没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
徐昌低头吃茶,继续神秘莫测。
邓健冷哼一声,抱手把头往房梁处一翘。
厢房里的赵小姐无言以对,此前听这三人议论如何坑人,现在再看他们的演出,还真是越来越熟练。
徐谦笑了,道:“想不到张公子竟然长进了?从前他不是叫嚣着要收拾我们的吗?”
张进大汗,连忙解释道:“那是小公子,鄙人是奉大公子的意思来和诸位洽谈的。”他继续道:“不如这样,鄙人来开个价钱吧,我算了算,你们筹办那义庄从购买房产到其他所需大致是四十多两银子,张家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宁愿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来,如何?”
徐谦不吭声了。
负责商谈的不吭声,其他人不是装酷就是故作神秘,这谈话便僵持了下来。
张进善于察言观色,干笑道:“这价钱已是极好的了,便是城墙内的房产,也未必能值这个价钱……”
徐谦淡淡道:“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那里的一砖一木都是徐家散尽了家财买来的,每一块石头缝里都有我们徐家的善心,一百多两银子,就想买我徐谦的良心,我徐谦可是忠良之后,知道忠良之后是什么吗?”
张进直翻白眼,莫说是他,便是邓健那摆酷的表情都有点松懈,脸上的肉抽搐个没停,房里的赵梦婷手里捏着针在缝补衣衫,差点没有一针扎了自己的指尖。
忠良之后的良心,原来也是可以拿来挣银子的。
张进当然知道徐谦想做什么,不禁冷笑道:“那么你要如何?”
徐谦语气平淡地道:“不想如何,想买下义庄也容易,一千五百两银子,绝不二价,你若是不肯,这就请回吧。”
张进大怒:“你那义庄是金砖盖的吗?你自己想清楚,一百五十两银子,或许还可以再加一些,可要是想趁机讹诈,告诉你,张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千五百两,张进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数字,在他看来,一千五百两和打劫没什么区别,张家是可以轻易被人打劫的吗?
这时候,张进忍不住放狠话了:“别以为有知县做主就能如何,张家家大势大,银子有的是,可是想凭此来讹诈张家,那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你年纪尚轻,有的是前程,可不要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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