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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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第1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镇的灯火依次亮起。

卓玛家客栈里，金小天帮李心月拎着行李从楼梯上走下来，楚之翰和李心月正在前台办理退房。

满头银丝的卓玛阿妈仍然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制作藏饰，在各种刻着藏文和吉祥图案的木雕中间，她抬起头来望向李心月。

李心月走到卓玛阿妈面前，蹲下身说：“卓玛阿妈，谢谢您之前劝我要相信缘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的缘分的！”

卓玛阿妈点点头，脸上深深的皱纹也像木雕一般，漾着慈祥而平和的笑意：“香格里拉是个神奇的地方，上天把你带到这里，一定有他的安排。”

李心月点点头，强挤出笑容：“嗯！”

退房手续办好，李心月刚要离开客栈，就见央金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客栈。

前台服务员主动问道：“您好！需要住宿吗？”

央金问：“你好，我看到你们的定西叫卓玛家客栈，卓玛，是你们的老板吗？”

前台服务员看着央金笑道：“对，我们店的名字就是我们的姓氏。”

央金犹豫着又问：“是卓玛……次旦？”

前台服务员狐疑地看着央金：“您认识我奶奶？”

央金很是激动：“你是她孙女？她现在在哪？”

前台服务员转头喊了声，“奶奶，有人找你！”

央金激动地转身，看见卓玛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卓玛起身，直直地看着央金问：“你是……？”

央金抑制着起伏的心潮，声音颤抖地唱起一支藏族老歌。

听到这首老歌，卓玛怔住，随着央金的歌声，眼睛越瞪越大，她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各种珠子洒了一地，她开声唱和起来，慢慢走到央金面前，伸出颤抖的手。

汤姆伸出手想要拦着，被央金挥手打断，然后伸出颤抖的手与卓玛相握，歌声落下。

卓玛小心地用藏语问：“央金……是你？”

央金笑起来，用藏语回答，“怎么连老姐妹都认不出来啦？”

“那你……怎么老成这样啦？”

央金一边笑一边流眼泪：“你还说我，你不也老得不像样了？”

两人执手大笑。

卓玛抬手擦眼泪：“是啊是啊，都老啦！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跟你相见！”

“我这次回来，这几天到处找你，还到山上我们从前住的藏寨老屋去过，都没能见到你，没想到菩萨竟然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楚之翰、李心月和金小天看着激动的两个老太太，他们既感动又困惑，不知道两个老人是什么关系。

一位陪同央金的当地官员上前，寻问央金：“不知道这位是？”

央金激动道：“这是卓玛次旦，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自从我出国以后，已经失去联系几十年了。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考察投资，另一方面就是想找到卓玛。”

当地官员马上说：“时隔多年再次重逢！真是可喜可贺！”

随行人员开始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对着两位老人拍照。这下，卓玛的表情渐渐褪去了初见时的激动，反而显出一丝疏离和不自在。

央金仍然在向大家介绍：“我跟你们说，别看我们现在都是老太太了，当年我们可是远近闻名的一对姐妹花。那时候我们嗓子也好，唱歌就像百灵鸟一样。我们最喜欢在村子口的一棵大树下唱歌，每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停下来听我们唱，说句不害臊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对我们动心呢……”

另一位官员说：“这样吧，你们姐妹难得相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我们先去外面等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央金点头：“好，那麻烦你们了！”

卓玛却说：“不不，不能耽误你们工作，你们继续考察，我们改天再慢慢聊吧。”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均感有些奇怪，似乎都察觉到两个老人刚刚相认的热情瞬间变得有一丝的难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央金微微沉吟后说：“也好，这是我的名片，你也给我留个电话，我们再约时间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