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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老头是大周朝仅存的三个三朝元老中的一个,严舂,二十年前,圣上南逃,他大哭了一场,却也不得不带着家小跟着圣上到了南边,在朝廷一片混乱的时候,和几个老臣一起撑起了朝廷。
如今权倾天下的秦相当时也不过是一小小的六品官,见到他不仅要避让行礼,还会尊称他为先生。
当年秦相考进士科时,白胡子老头不幸的就是主考官,这让他一直很懊悔,直呼当年他要是知道秦相是这样一个奸佞小人一定不会让他过关,虽然是气话,也由此可见他和秦相恶劣的关系。
他七八年前就退休了,昨天听到袁将军和齐修远出兵的消息,一时高兴喝了两杯酒,第二天就翻出自己的朝服上朝来了。
他虽然退休了,但头上还有太子太傅这样的名誉头衔,想要上朝简单得很。
对于儿子阻止他上朝的行为,他只是哼哼了两声表示了不满,对儿子和孙子的战斗力表示了鄙视,“指望你们?那我还不如闭上眼睛做梦呢。”
儿子严渡和孙子严复脸上都有些讪讪然,白胡子老头却停住脚步,看向退出朝堂的齐丰,眼里闪过讥讽,扭头对儿子道:“看着他,还嫌弃我对你们兄弟不好吗?你们能投胎在我这儿,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不惜福,我下去见到阎王爷让他下次把你们投胎到齐丰媳妇肚子里去。”
严渡哭笑不得,“父亲,儿子年纪比齐丰年纪还大呢。”
严复低下头去,遮掩住嘴角的笑意。
白胡子老头就瞪眼道:“下辈子去投,不信你就等着看,做我的儿子不知多幸福,你们非要吵吵闹闹。”
在儿子面前严渡多少有些尴尬,但想到刚才齐丰的表现,难得的觉得父亲说的也不错,齐修远摊上这样一个爹可真是倒了八被子的霉。
而此时,范思文也正脸色铁青的看着齐丰,他顶住别人异样的目光走到齐丰身边,低声道:“我们一起走。”
齐丰因为刚才朝堂里的事也有些尴尬,闻言立马跟上。
对于别人异样的目光他也很委屈,刚才一有人提出造反的话,他浑身就冒了冷汗,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么一句话,自然是想竭力保住齐家,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齐丰有些抱怨儿子,要是他不去军队领兵,好好的科举入仕,哪里会有这些麻烦?
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
范思文现在连杀了齐丰的心思都有了,就因为造反是株连九族的,他才不得不跳出来,哪怕是拼着谏死,也要替齐修远拦住这个罪名,因为他也在九族之内,这个罪名落实了,范家上上下下一个都活不了。
所以范思文对齐丰才会这样恼怒,才上了自家的马车就压抑不住的怒气道:“你疯了,这时候不替修远喊冤,你请什么罪?你以为是杀个人这么简单?修远造反的罪名落实了,你们齐家,我们范家,还有祝家,夏家,一个都逃不掉。”
齐丰脸色也有些难看,辩解道:“圣上宅心仁厚,要是我们主动交代……”
“交代什么?”范思文劈头盖脸的骂道:“修远是去收回故土,只是去收回故土,他现在才二十,连媳妇都没娶,你以为他心有多大?圣上再宅心仁厚,他也是皇帝,皇帝是什么?”范思文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道:“皇帝是天子,天子一怒,浮尸百里,齐丰,不要再做傻事,明天起,你就请病假吧?”
说完就甩上车门,跳下车,下去了才发现这是自家的马车,他果然是气糊涂了,竟然下了自家的马车,应该把齐丰赶下来才对。
不过想到齐丰那样子,范思文也就歇了心思,站在地上喘了两口气,这才有些无奈的挥手,让车夫送齐丰回齐父,他自己背着手走回去。
范思文沉着脸走回到家,这才发现他还要去上班呢,竟然就翘班回来了,今天果然是诸事不顺,这么一想,他也没心思去衙门了,直接打发了小厮去衙门里请假,自己青着一张脸进府。
夏彤听说范思文回来了,连忙跑出来,边给他手里塞了一个暖炉,边问道:“怎么样了?”
见他脸色不好,就问道:“是不是修远出事了?”
范思文直接进了书房,将人打发掉,夏彤见他不说话,就跺脚道:“你倒是说话呀。”
范思文瞪他,“修远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有严太傅在,又有袁将军在前面顶着,处置不到修远头上,就算降罪,也不过是扣扣年薪之类的。”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范思文胸中怒气翻涌,“本来就没多大事,你表姐夫却主动帮修远认罪,认的是其他罪也就罢了,竟然连造反的罪名都敢应,真不明白他这四品官是怎么来的。”
范思文将今天朝堂上的事和夏彤说了一遍,道:“你给子衿写一封信吧,将这边的事和他说一说。”
“那,要不要把子衿叫回来?还有浩然,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呢,还是叫他们回来读书吧。”夏彤满脸担忧的道。
范思文瞪她,“你能做得了子衿的主儿?”范思文冷哼一声,“你要是能把人叫回来就叫吧。”
夏彤气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儿子才离家出走的。”
“怪我?”范思文刚压下的怒火又腾腾的起来,吼道:“恩荫的名额是老子的,他是我儿子,难道家略就不是我儿子?家略比他还大两岁呢,我给他恩荫怎么了?”
“嫡庶有别你不知道啊?”夏彤吼回去,“子衿是嫡子,这恩荫的名额本来就是他的,凭什么要让给家略?从他出生,他让了多少东西了?”
“他十一岁就考中了秀才,能自己出仕,要这个恩荫干什么?他大哥读书读书不成,习武也没有天赋,我才把恩荫给他的,难道你想家略一辈子靠着子衿吗?”
不是范思文往坏处想自家的儿子,子衿从小就蔫坏蔫坏的,等他一走,他还不可劲儿的折腾他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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