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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运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马英杰懂事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罗天运松了一口气,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栾小雪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可是真的坐下来后,栾小雪的心却跳得特别快,一声赶一声地撞击着胸口,她不知道第一句该怎么说,尴尬、难过,甚至是屈辱全都涌了上来。她偷偷地拿眼睛去看罗天运,罗天运却埋头在看文件,眼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
大概在所有男人的眼里,送上门的货都是贱卖吧。可是,不管怎么说,栾小雪必须提她的条件。
“莫,罗总,”栾小雪结巴地叫了一声,罗天运没有抬头,却说了一句话:“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只要不是太过份。”语气还是如冰一般冷,栾小雪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被罗天运看到了,她昨天也是这样咬着嘴辱的。他不由抬起头,盯了栾小雪一眼,这一眼,罗天运发现这个女孩有一双水汪汪而且很纯的大眼睛,鼻梁挺拔得线条分明,如樱桃般的小嘴很有点古代仕女的风范,而脑后的两条马尾松,长长地拖着,又如很久前流行的那首《小芳》的歌词中描述的村姑一般纯朴。整张脸看上去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的尘埃。她谈不上多么漂亮、艳丽,可她却如一股原始森林的泉水一般,把一路的叮咚刻在了他的心坎上。
“说吧,”罗天运的语气温和了一下,毕竟他才在这个女孩身上发泄过,他做不到抽了那个东西就忘了人。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只是,昨晚,罗天运摇了摇头,想努力赶走昨晚的一幕。
“罗总,我求您,救救我哥。”栾小雪还是很紧张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很紧张。以前她也对罗天运说过这句话,可以前,她是她,他也是他。而现在,她不是她,他也不仅是总经理。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栾小雪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救他呢?”罗天运生气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司机,三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可那个驾货车的男人,却毫发未损。罗天运当时愤怒极了,对交警,对法院下令,严办这起车祸的司机。
“罗总,人死了不能复活。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吗?您难道就真的狠心让一个家毁灭掉吗?罗总,可怜可怜两个孩子好吗?求您了。”栾小雪的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可以哭。
“我的家已经被毁灭了,谁又来可怜我?”罗天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样地苍老。
栾小雪愣住了。“可怜”这个词从罗天运的嘴里出来时,她竟然是那么地难过和心痛。
“对不起。”栾小雪很小声地说。罗天运没有接她的话,她便站了起来,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脸上罩着一层雾一般的悲痛,栾小雪这才知道,这一场车祸对这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大领导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栾小雪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退出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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