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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受伤的时候,思绪会变得模糊,脑筋也会变得不清楚。这个时候,人所能想到的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临死之前要给活人留下信息,还不能被人察觉,那该怎么做呢?
赵无忧的手顺着树桩根部慢慢的摸过去,蓦地,她愣了愣。手指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心下一怔,赵无忧快起身,“素兮?”
闻言,素兮急忙提了灯笼去照。
温故很小心,全神贯注的挖下去。这里头是什么,谁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慕容能在自己生命的尽头,把东西留在这儿,必定是她此生的重中之重。
“这是什么?”素兮不解。
满是泥的东西被启出来,看得出来最外头的应该是一层布。因为埋在土里时间太久,挖出来的时候布片已经无法成片,呈粉碎性姿态。
里头包着一枚骨簪,还有一块石头片。
“这枚骨簪是成亲那天,我亲手给她戴上的,这么多年她从未取下来过。”温故哽咽得不成样子,指尖轻轻的抚过满是泥泞的骨簪,“巫族人不崇拜金银,我们钟爱骨制品。”
“这枚骨簪是我那一年第一次随我爹去打猎,用一柄匕杀了一只豹子,拿豹子的骨做成的骨锥。后来遇见了慕容,我便把骨锥做成了骨簪,于成亲那一日,如同自己的命一起交给了她。”
这让赵无忧想起了自己袖中的骨笛,这提兰人都喜欢骨头?难怪这穆百里也是这样奇怪,送了她一个骨笛。好在她的胆子大,换做寻常女子,成日拿着骨头到处走,不得活生生吓死?
“这石头上好像刻着字,得洗一洗才能看清楚。”素兮蹙眉。
这一块石头片上面布满泥土,根本看不清楚上头刻着什么,只不过手摸上去,能感觉到一些划痕所在。
“我去洗一洗吧!”温故握紧了手中的骨簪。
“原就是慕容的东西,也是你的。”赵无忧起身。
素兮将石头交还给温故,“不知道上头写了什么,是不是有关于蝴蝶蛊的秘密?”
赵无忧不言,温故不答,这两人倒是别有默契。
温故把东西带走了,素兮搀着赵无忧回了房间。
“公子就不怕,温故到时候……”素兮顿了顿,回头望着坐在桌案前愣的赵无忧。公子的神色越来越奇怪,尤其是来了这宅子之后。上一次是惊慌失措,这一次是满腹心事。
赵无忧似乎并没有在听素兮说话,指尖轻柔的拂过手中的骨笛。
外头传来一声响,“大人,知事大人求见。”自从有了营帐一事,赵无忧便下了命令,不管是谁,哪怕是简衍,若要靠近她必须得通传,不可私自放行。
回过神来,赵无忧收了骨笛,“不见!”
“简大人说,有要事禀报。”外头的锦衣卫道。
赵无忧看了素兮一眼,“你去看看,我不想见任何人。”语罢,她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素兮颔,疾步走出。
在院门外头,简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到素兮出来,他便已经明白了赵无忧的心意。她不愿见他,哪怕他为她做尽一切,也挽不回当初的情分。
“简大人何必苦苦纠缠。”素兮面色无温,“如今你与我家公子唯有公事,无谓私情,是故还望简大人以后能公私分明。终究是尊卑有别,莫要乱了规矩。”
简衍凉飕飕的看了素兮一眼,“我只是想提醒她,小心为上。这一路,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素兮一怔,“什么奇怪的事?”
“既然是规矩在先,还望素兮姑娘能代为通禀一声,就说是下官察觉了一些事情,有关于咱们身后的那些尾巴。”简衍俯身作揖。
素兮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这简衍是非要见到赵无忧不可,否则誓不罢休的。
可偏偏,赵无忧着实不想见到简衍。
瞧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密林深处总透着一股难掩的阴森诡谲,耳畔是鸟语虫鸣,本该极为悦耳,可是此刻唯有惴惴不安。
“等着!”素兮往回走。
简衍等在原地,眸色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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