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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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乔迁之喜（第2页）

容与望着院里热闹的景象，看到云染端着粗陶瓷碗在喝水，说道：“咱们这新家，倒比庙会还热闹。”

云染笑着用袖口抹了抹唇角，眼睛弯成月牙：“热闹好啊！总比以前守着破土屋强。你看那桌毛豆，是阿旺娘特意挑的嫩荚。腌萝卜是赵家嫂子藏了半年的老卤子腌的……是不是觉得，活着真好？”

容与抬眸望向院中央，张大树正扯着醉醺醺的李舟划拳，粗陶碗碰撞声混着孩童笑闹。

“世人总道富贵迷人眼，可金笼里的鸟儿，连振翅的自由都没有。”

他低头摩挲着碗口的细裂纹，声音里漫出几分感慨：“记得去年秋猎，皇上当众夸我箭无虚发，连射中三只鸿雁。我以为终获赏识，却不想当晚御赐的庆功宴上，安王世子被封了禁军统领，而我只得了块刻着‘谦逊守礼’的玉牌。”

容与苦笑，指腹划过碗沿的缺口，“旁人都道是嘉奖，可那玉牌边角锋利如刀，分明是在敲打我莫要锋芒太露。”

院角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他望着跳跃的烛火，眼神愈发幽沉：“前年我呈递的河防策，明明被工部尚书赞为‘百年难遇的良策’，皇上却只换来一句‘年轻人莫要急功近利’。转眼旨意就下来，将我调离工部，去宗人府整理族谱。”

陶碗在石桌上磕出闷响，他捏着酒碗的指节泛白，“这满朝文武的赞誉，于我不过是催命符。皇上既要我做制衡皇室的棋子，又怕我羽翼丰满。”

云染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听容与说话。

在她跟容与定亲之前，她只把容载的事放在心上。

毕竟容载日后是她的夫君，夫妻荣辱与共。

她唯一听说的，便是安王世子很得皇上宠爱，但安王世子却无心朝堂，而是更喜欢美女与美酒。

在皇孙中，安王世子的琴棋书画全是倒数。

魏王世子聪敏能干，最得官员称赞，但皇上处处看不见魏王世子。

陈王世子无功无过，久居于魏王世子之下，不管什么事情，都是第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云染问：“那现在呢？心情如何？”

容与望着这热闹景象，声音里多了几分释然：“现在倒好，不用再对着那些笑里藏刀的面孔。教孩子们拉弓识字，村里人就夸我厉害。”

他微笑看向云染，“你们都给了我几分被需要的感觉，让我知道我不为自已活的时候，可以为别人而活。”

话音落，容婳举着糖糕蹦过来，沾着糖霜的手指往云染前面一摆，“大哥大嫂，你们也尝尝！咱们村上的焦糖比京中庙会的还甜！”

云染就接过，她把其中一个递给容与，两个人吃着就笑起来。

现在，他们是真心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