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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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黄石公（第1页）

甘仁正在不远处搬运木材，听到他这里大声喊着：“树！树！”

赶紧跑了过来，问道：“公子，你说什么树？”

虞午忙拉着他的手道：“那棵树，那棵滴泪树，你告诉我，它流出来的是不是乳白色的胶汁？是不是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甘仁眨巴眨巴眼睛道：“是啊，咋了？上次不是看过了吗？”

虞午对着天空连连大笑，这是橡胶树啊！前世的它远在巴西，直到近代才被发现，在工业上大展神威！而如今不是那个七大洲、四大洋的地球，橡胶树自然也不会远在美洲。有了它，何愁造不出蒸汽机，工业革命也不用等到数千年以后再由异族人开启了！

他转身对甘仁道：“你，现在就去，再给它缠上几根绸带，告诉众人谁也不能动它！让陈巨一定要留心搜集它的树种，明年春天给陈嫂培育，一定要多多的种下！”

甘仁从他的神色、语气中意识到这棵树的重要性，立刻道：“公子放心，我这就上山，将护林员的窝棚就搭在那棵树的旁边，每天安排人看守，绝对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刘匀见虞午如此激动，自然明白是最后一个蒸汽动力有了突破的可能，也有些兴奋，若不是唐四一再催促，都忘了自己水管还没安装结束。

赵嘉见此情形，将虞午拉到旁边坐了下来。他饮了一口特地用山泉水沏好的炒茶，微微皱了皱眉，一股淡淡的苦涩，连着绿叶特有的清香从口腔慢慢深入到腹里，别是一番滋味。他不禁感慨道：“上次在嘉虞堂喝了一杯，久久不能忘怀，你家的东西，既新奇，又让人觉得它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这是为何？”

虞午和赵嘉各自躺在一张椅子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此时虞午已经从刚刚的惊喜中缓过神来，既然这树向阳山上有，即便倒了，也能在别的山上寻来，不怕跑了。

他脑袋枕在双手上，看着夕阳西下，心中莫名感到一丝恬静。他道：“人其实就是在发现自然。自然界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就存在不了，我们只是搬运工罢了？”

“你是说道？神？还是什么？”赵嘉探出身子来问道。

虞午心中警铃大响，这个平时憨憨的汉子，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这明显是在问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已经上升到哲学层面了。

他忙道：“啥啊，我就感慨两句。不过是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罢了。”

赵嘉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故作感慨道：“我发现每一个遇到你的人，都会被你所折服。这是为什么？”

虞午面露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向来都是以理服人。他们不是被我折服，而是因为恰好我说的都是对的，他们不得不接受真相罢了。”

赵嘉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你小看自己了。很多真相即便摆在面前，也会让人难以接受。但你不一样，连林兰君那样冷淡、孤傲的人，都如此欣赏你。你没想过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虞午心想：老子当然特别，我站在那么多巨人的肩膀上，还征服不了你们这个近乎蛮荒的世界？口中却道：“我有啥特别？比你们乐观、对未来充满信心？”

“不。你有一种近乎无需质疑的自信，好像看透了一切，对未来了如指掌。到现在为止，你的每一个举措都让人吃惊。造出来的东西，也是我们都没有见到过的。我原本以为，这是你东胜神洲的物产，你只是将当地司空见惯的物品带到了刚刚开化的庞国。可是，我问过很多人，有大乾的、有上蔡的，也有很多来自东洲其他国家的。你所创造的这些东西，他们都没有见过。”赵嘉仔细回想着跟虞午的相处，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是一个来自乡下，没怎么接触过士人阶级的毛头小子。

“我问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你到底来自何方？”

虞午的大脑飞快运转，凭赵嘉一个粗人不可能想出这么一大套话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他的，要来探探自己的底。是林兰君？是庞伟？还是赵襄？

虽然最近这些日子，虞午已经想好了为自己的突然出现的能力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真正面对诘问时，还是有些忐忑。

他缓缓地从躺椅上直起腰，面向逐渐被浑河水浸润的田地，故作高深地叹了一口气。

赵嘉见他如此正襟危坐，也不由得直起腰，严肃了起来。

虞午缓缓说道：“我早该知道，会有人来问我。但是没有想到第一个人会是你。”

赵嘉紧紧盯着虞午，希望能从后者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惜，此时的虞午面无表情，让人毫无办法。

“我的来处，很简单。就是东胜神洲吴国一个偏远的乡下，这一点唐四可以证明。”

赵嘉还是不相信，刚想要插话，却被他伸手打断。

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唐四和我一起来的，肯定会帮我说话。说不定他还跟我来自同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把各自的家人都接过来，可能还会有很多乡亲都会到这里来发展。毕竟大乾对被征服者历来是很残忍的，逃离故土，重新开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至于我这一身本事，自然是有奇遇的。我曾在一座石桥下，遇到一位老者，须发全白，自称黄石公，他有天书三卷，我只习得其中一卷，名曰《农书》。”

赵嘉急急地问道：“那还有两卷呢？”

“我也不知为何物，恐怕为炼丹修行之术吧！”

虞午心想，还那两卷呢，我自己都没想好，哪知道写的是啥，等哪天我再有解释不清的了，拿出来套就是了。张子房啊张子房，传说你自己杜撰了黄石公传给自己兵法，今天被我借用，最多算是个抄袭。

赵嘉面露可惜之色，没想到最后问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虞午说完这些，突然语气一转，冷冷地问道：“是谁让你来打听某家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