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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逐渐放下心来,也许那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临走时,留下一块令牌:“就当是提前给孩子的见面礼,长大后记得来天山宗找我,我还没收过徒弟!”
过往的记忆太过美好,更显现实残酷无情。沈媞月深吸一口气:“所以,是什么时候?”
“什么?”赵公子没听清。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杀死她的?!”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高声质问:“她还怀着孩子!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下手啊!”
她双唇紧抿,锁链在手中收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赵公子眼球凸出,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乱抓,只能发出“嗬嗬”声。
“冷静点!”鹤青劈手夺过链条,“他还不能死。”
沈媞月退后几步,踩到一样东西。她低下头,那是赵公子的剑。曾经婉娘会用上好的香油,一遍又一遍擦拭剑身,她视若珍宝,只因她的夫君喜欢。直到现在,这柄剑依然通体纯净,没有沾染上丝毫魔气。
鹤青神情波澜不惊,声音听不出情绪:“十年来,你日日以心头血浇灌,想必心怀愧疚,不如早日让她安息。”
“九尾狐承诺,只要帮她打开结界,为她做事,就能复活婉娘。”赵公子眼神闪烁着不甘,“要不是你们……”
天山宗结界为宗主亲手所设,想要悄无声息打开极难。坏就坏在他的剑是上古神剑,持剑人不仅能打败更高境界的对手,还能破开世间大部分阵法。
“啪——”
沈媞月急步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魔都无法起死回生,何况人?你为一己私欲,残害多人,那些弟子何辜?婉娘何辜?”
声声诘问落下,赵公子哑口无言:“我没有想杀婉娘,我那么爱她……我下不去手,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谁料她直接悬梁自尽。”
他想到什么,低声呢喃:“你不是和婉娘交好吗?为什么一走了之,几个月都不来看她?你若是多关心她一点,她还会死吗?”
少女怒火攻心,她眼冒金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下一刻,她径直倒入鹤青的怀中。
*
沈媞月手指动了动,蓦地睁开双眸。薄纱被帘钩挂起,青釉莲花香炉摆在床尾,燃着安神香。
屏风映出人影,青年绕了过来:“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你郁结于心,要好生调理。”
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她捏住鼻子一口闷下,哑着声问:“赵公子呢?”
“他被江长老带走了,现在应该关在宗门,等待戒律堂的审问。”鹤青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今日是花朝节,不如去散散心?”
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街上的姑娘鬓边都簪着红花,手中提着花灯。有扮演花神的女郎站在高处,为众人撒下花瓣,以祈来年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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