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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巴隔两天来一次,跟四爷嘀嘀咕咕的。林雨桐带着孩子,心里都有点焦躁了。以前是忙,忙的人恨不能歇在炕上一两月都不动弹。可现在歇了,心里却跟长了草一样,都慌了。
“快了。”晚上躺在,四爷将常胜给安置好,“稍安勿躁,你看着天,是越来越冷了。连着两天都阴沉沉的,今儿又起风了,这雪眼看就下来了。所以,他们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就得等来年开春了。”
雪一下来,不管什么东西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而且秦北太冷,一场大雪下来,那山上的雪没人清扫,这一个冬天就都在,这些人想悄无声息的动作,留下痕迹怎么行呢?他们会加紧行动的。
林雨桐当然不会害怕,反倒有了一种终于另一只靴子也要掉下来的解脱感。在耗下去,那些人没憋疯了,她先疯了。
她翻了个身问四爷:“你说,那土块是怎么准确无误的打过来的?用弹弓?拳头大小的土块,即便用大弹弓,可土块不是石块,多少会留下点痕迹下来。这种痕迹是不是弹弓留下来的,应该很容易看出来才对。你们都没说,显然是排除了这个可能了。那能是什么呢?”
这也就是叫人想不通的地方了。
在街上散步谣言的人已经抓起来了,也已经审问了,他们半夜打完牌,确实是看到有人在墓地里鬼鬼祟祟的,当时他们以为是盗墓的,也没声张。后来越闹越厉害,说什么脚印之类的,他们就明白了,这是那些盗墓的想掩盖他们干下的事。既然知道不是真的闹鬼,两人也就不怕了,还想趁机捞上一笔。只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闹鬼的事,巫神才有用武之地。遇上男人来求呢,少不得贪点财。遇上女人来求,少的占点便宜。那天遇上林雨桐和四爷,他们说的来劲,是因为四爷和林雨桐连带着钱妮和白元都没穿军装,他们见四爷买东西大方,舍得掏钱。而林雨桐站在人群里,明显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先是干干净净这一点,很少有女人能做到。至少头发蓬蓬松松的,不像是大多数人,头发都油腻的成了一股一股了。心里动了坏心眼,所以说的危言耸听的。却没想到碰见了最不怕鬼的了。
可也正是这两人这一闹,逼着这背后的不将计就计都不成了。
四爷跟林雨桐絮絮叨叨的解释,“这些都好理解,即便没有审问的结果,咱们也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但是我心里一直不得劲的是,这些人找咱们找的也未免太轻松了。认识你的人很多,但几乎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大夫,至于你的重要性,医院里的护士都未必清楚。知道这些的都是极为个别的人。而你之前在京城那边,并没有露出医术,也就是说,别人的档案里,并没有你是大夫的信息。而咱们来了秦北,之前的档案全都封存了。有几个人能说出咱们的底细来。他们是怎么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拼接成一个人的?是药厂那边走漏了消息?这也不会!结巴插手了药厂的保卫工作,那边要是有异动他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林雨桐脑子里有些乱,反应的不如四爷快,但大概意思她是听明白了。沪上那边知道自己是大夫,但知道的除了自己人,就是已经死了的徐丽华了。徐丽华死了之后,京城那边自己有了新的档案,跟沪上那边切割的非常成功。不管是欧阳一一,还是那位芳子,甚至是于晓曼都没有发现自己曾经在沪上的身份。从这里可以判断,沪上那一段,已经随着徐丽华的死亡而划伤了一个句号。在京城,为了不叫人产生多余的联想,防止跟沪上又扯上关系,自己非常小心。除了救林母和白元那次,几乎就没怎么露头。当时还在三十八号的监视之下,不也没露馅吗?所以,三十八号掌握的情报中,一定不包括自己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一条。而自己来了言安,档案被列为绝密。即便有一张义诊的照片见报,但是根据于晓曼的消息,这事根本就没有进入档案。郑东将这事给拦下了,放走这么一个人三十八号不想担罪责。这前后一联系,京城里记录的自己是不会医术的,而如今的自己事会医术的。那个时候,自己是作为四爷的妻子的身份存在的,没有别的更多的信息。那么这潜伏进来的间谍肯定不认识自己,只根据档案,怎么将自己这个大夫跟以前的身份联系起来的?照片?好似也不对,如今这样子跟之前精心装扮过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而四爷基本是很少露面,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院子里的,又有多少人能记得四爷的长相呢。可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和四爷被人家准确无误的找见了。这是不是说,有相对较为亲近的人,也就是说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有意或是无意的走漏了消息呢?之前方云怀疑原野,估计她就是考虑到自己个四爷的身份轻易不会有人知道。四爷对外还有一层身份,是学校的教员。很多人对四爷都是这么一个认知。所以她才会心有不安,觉得可能她被原野催眠后透漏了消息,如今又被原野的同党给盯上了。方云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四爷又在怀疑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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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脸问四爷:“你觉得是谁?”
“不要轻易下结论。”四爷摇头,“我绝对不相信有人会故意害咱们。”
那就是无心之失了。
林雨桐谁也不想怀疑,在这里知道根底的,要么是身份不一般,资历很深的人,要么就是曾经的故人。能怀疑谁呢,“睡吧!睡吧!想把咱们俩如何如何,这世上还真难找见这样的人,当然了,如果美国扔过来一个□□的话,那是谁也别想逃了。”
夜里的风很大,常胜白天没睡午觉,夜里睡的很踏实。为了不在大冷天里半夜给孩子把尿,如今也都给穿上纸尿裤了。
下半夜的时候,风更大了,林雨桐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窗户纸糊的窗户就是这样,根本当不住风。
四爷却悄悄的起身,他想出去看看今儿刮的是什么风。谁知道刚要下炕穿鞋,‘砰’的一声窗户就响了起来。四爷回头,吓了一跳,就见冒着火星子的东西从窗户外撞了进来掉在炕上。林雨桐反应还算迅速,蹭一下起来将这玩意抓在手里拉开窗户就扔了出去,“外面的人都闪开……”她怕警卫冲上来刚好撞上。钟山一把拦住要上前的人,都趴下捂住耳朵。四爷已经一把将常胜抱在怀里了,用林雨桐新作的小褥子让孩子头脸上一盖,刚做完这些,外面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火光一闪照的屋里有那么一瞬明亮的吓人。
常胜‘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挡住了剧烈的震荡,但还是将孩子吓了一跳。窑洞上扑嗽嗽的往下落土,显然是震的不轻。
林雨桐穿上大衣,跟在四爷后面赶紧出去。外面已经灯火通明了。火把都点了起来,院子正中央一个炸出一个足有两米深的坑来。结巴正指挥人四下了追踪去了。
四爷一手抱着孩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把拉住林雨桐朝外跑,一边喊道:“都趴下!”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林雨桐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子巨大的浪几乎掀翻了,不由自主的朝前扑去。她倒下那一刻,一扭头,就看见四爷身子一转,整个人后背着地,将常胜稳稳的托了起来。
林雨桐一把摸向四爷的手腕,确认他没事之后才麻利的起身,她得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好在其他人都事见惯了炮火的,四爷一喊,大家都有了准备,这会子都抖了抖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院子里只有常胜受了点惊吓的哭声。
刚才的爆炸是从卧室发出来的。之前自家是住在四爷的书房,没道理书房扔了炸弹,卧室却漏掉了。只是为什么书房的先爆炸而卧室的后爆炸呢?
“……外面有风,加速了引线的燃烧……”四爷抱着孩子走到林雨桐身边,解释了一句。
林雨桐将常胜接过来,“应该叫钱妮带着孩子借住在方大姐家的。”
四爷却不以为然,“以后要是好飞机轰炸,你能把他藏在哪?不就是爆炸吗?听着听着就习惯了。”生在什么环境下,就得适应什么环境的生活,不是当爹妈的心狠,实在是这世道你要是适应不了,你就活不下去。
林雨桐一边拍着孩子哄,一边看着自家的屋子可惜,全都炸毁了。
这边刚把孩子哄的不大哭,开始小声的抽噎了,不远处又是两声枪响,常胜愣了一愣,‘哇’一声又开始了。
四爷将林雨桐和孩子藏在身后,朝枪响的地方看去。结巴面色都变了,那个方向正是方云家窑洞的土崖上方。
这么高这么远的距离,是怎么投掷成功的?
钟山却带着人回来了,他指了指方云家的土崖顶:“上面有脚印,是两个人的脚印,都是男人的。保卫处已经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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