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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上,白皙如瓷的肌肤上横布着淡粉色的疤痕。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在柱间的面前,袒露这一切她曾经极力想要遮掩的东西。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那件衣物时,发现十分希望她换女装的柱间已经默默地把头转向了一边,强行装作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你怎么了?”雨月盯着他因为常年在战场上自由圆润奔跑而晒成浅棕色的肌肤,疑惑地问道:“没想到比我黑十万倍的你竟然脸红了。怎么了,太热了吗?”
“不!”柱间将双手撑在了榻榻米上,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自己的话语,咬牙切齿地说道:“雨月——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换衣服。”雨月回答的十分自然。
“那你知道——我们……呃,我们是不一样的吗?”柱间问道。
雨月将那件女式的和服松松地披在了身上,回答:“知道。”
柱间:……
“不,你不知道。”柱间叹了口气,听到她的方向传来悉索的响动,猜测她应该已经披上了衣服,于是便转回了头。他看着她松散的领口和正在折腾腰间的系带,于是便伸手为她正了衣襟。他的手沿着衣领的弧度向下掠去,在腰间停住。
柱间半跪在她的身前,原本想要为她系紧的动作却倏忽一停。他的手指久久地停滞着,许久后,他低下头,低声地说道:“我教你吧——我教你,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嗯。”
她的回答一如往日。
每一次他如此提问,关于家族,关于和平,关于梦想,关于雨,她的回答都是如是简单单薄。从前在屋檐下迎着漫天的雨水,他和她盘腿毗邻坐着,她漫不经心地、心不在焉地回答,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嗯”“嗯”,却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想要急迫地回答。
他用手指解开她腰间的结,将已经整理抚平的衣襟重新推开,衣领顺着肩膀的弧度向小臂处落去,重叠交错地堆叠在榻榻米上。漂亮而精致的锁骨,细腻白皙一如初见的肌肤,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遥远的而又熟悉的她的身体。
他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躯体,掌心的肌肤触碰到她瘦弱的肩膀。而她则没有表情地、冷淡地对着这个拥抱,许久后,她才像是平常拥抱他时一样,伸出手揽住他的脖颈,搭在他柔软的黑发上。
像是久经黑夜的迷途者,急切地想要寻找黎明的一线光,他有些粗暴而急迫地吮吸着她脖颈间的肌肤,感受到皮肤下鲜活生命跳动的脉搏。
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大概就像是在战场上用刀刃杀戮了太多性命后的感觉——为鲜血与黑暗所麻木,完全任由身体最深处的本能操纵着自己的四肢。是发自本能的掠夺与强势,浑噩着、麻木着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时,有年轻姑娘清甜的嗓音忽然闯入了方寸之中。
“雨月——我来了哟。你起床了吗?”
惠子姑娘的声音从庭院中传来,带着没有睡醒时的懒散之意。她的木屐踩在庭院中的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已经脱掉鞋子走入了屋内。穿着袜子的脚在走廊上缓缓而过,布料摩擦的声音向耳畔靠近。
敬业的学生并没有任何表情的改变,依然像刚才那样伸着手揽着他的脖颈,临时老师却在瞬间惊醒,闪电一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为他的学生披上衣服系好腰带,还用黑发掩去了脖颈上那微微发红的印记。
他端正地坐好,手持一杯热茶,面带正经之色,仿佛两人刚才正在讨论艺术与生命的大和谐到底是什么,或者是最新流派的绘画到底从何而来,或者是战争何时才会停止、和平何日来临,什么时候大家才可以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就在他完成手上一切的工作后,惠子姑娘的身影映在了纸门上。她伸手,推开了和室的移门,朝内里探出了头,看到了雨月和一脸严肃堪比他爸的柱间,有些惊诧地说道:“哦啦,小雨月的朋友,今天这么早就来啦。”
惠子的话语让柱间淡淡的点了头,再尴尬地咳了一声。但是惠子姑娘总觉得——今天的雨月有哪里不太对劲。她上下扫视一番雨月后,终于发现了那个所谓“不对劲”的地方,有些兴奋地说道:“小雨月——穿回女装了?相当漂亮呢。”
这一番夸奖完后,她又有些失落地缩回了头,小声地嘟囔着:“还是原来的模样帅呢。男装的时候比较好看。”
柱间:……
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在担心雨月的性别意识。
是不是其他人都觉的雨月做一个男孩子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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