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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是水纹吗?”
“不知道!”
林愁硬邦邦的回答。
“看你也不像是懂得这种深奥叵测学问的样子,老人家我就发发慈悲告诉告诉你,这大海,是根据月球的运转和引力潮涨潮落…别问老子月球是啥,老子也没见过!风势、洋流温度、引力、地球自转以及种种影响最终都会表现在海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浪涛,循环往复,始终不休。这些波浪就像人的掌纹一样,每一条都有其意义所在,或者代表鱼群方位,或者代表海底地势,甚至能从一定范围内的水纹上看出这里是否有大灾变前几千年古人的墓葬,这门学问,给你几十年时间,连个皮毛都学不来!”
我擦,那你还说个球啊!
“水纹比女人的脸色还要善变,但你要记住,放眼望去,即使波涛再大、水纹再乱,其大方向永远是向着陆地,就和秃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大海是慷慨的,会在海面标注无数巨大的指路箭头,给航海人永远的指明回家的路。。。”
大雾阻隔,林愁只能隐约看到老人的影子,好一大番说辞下来,老人似是累了。
“滚蛋吧,老人家唾沫都费了二斤。。。岂有此理,钓个鱼都不得安生。。。老子年轻那会,能说上一天一夜不带歇嘴的,老了,老了啊。”
林愁迷迷糊糊的一脑子大小波浪翻江倒海,道谢,离开。
他离开后,阵阵龙卷飓风过境,扯开了浓雾的一角。
老人粗布青衫,手执柳枝,轻轻一甩,一条肥大的青花鲈鱼就被柳枝从海面下拎了上来。
他坐在沙滩前凸起的一块大石上,眼睛只有可怖的两个黑洞,拎着鱼篓,转身向岸上走去。
在老人面对的方向,一道巨大城墙在目力所极之处的海面上连绵起伏,无尽的雾气从那高墙后如同瀑布般缓缓流淌而下,在海面上铺开,散去。
这城墙分明有着明显的人工堆砌痕迹,却如此巍峨高大、通天彻地,几乎将海天连接作一处,明光城在它面前,就像是站在山脚下仰望高峰的孩子一般渺小无知。
。。。
明光,东三百九十公里,一艘万吨海豹级捕捞船漂泊在一片露出水面的暗礁旁,就在它侧方不足百米处,滚滚浓雾如同放慢了数十倍的山洪暴发,缓慢,但坚定不移的涌来。
“快,起锚起锚!黑雾要来了!”
“不行!还有两张大网没有起,再过一夜,就会被夜里活动的那些大家伙撕成碎片。”
“***都TM给老子动作快点,黑雾来了,指明针立刻失灵都懂吧?你们想在黑沉海上过一夜?”
“快快快!”
“啪。”
船工丰硕舔了舔皲裂的嘴唇,挥动特制的斩马刀将一米长的鲣鱼头干脆利落的剁了下来,淡红色的血水溅了一身,手上的动作飞快,将一米多长的鱼身推进冰室,鱼头则随意丢在甲板上。
整条捕捞船上,有数百这样的苦工,无论是肥美的鱼身,还是只能用来做成骨粉的鱼头,都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觊觎的——不过他除了领到薪水外,还可以在甲板上灌几桶血水,回家后配上野菜蒸一蒸,还是很顶饿的,而且可以保证蛋白质的摄入量。
丰硕回头再想拖过来一条鲣鱼时,发现身后已经空了,不少完成了手里活计的工人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浓雾袭来的壮观场面。
这是少有的清闲时间,丰硕拎起一个破旧的木桶,一勺一勺的往桶里装着他的工作台上的鱼血。
“咣!!”
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冲破雾气,带起雾气狼烟,轰然撞在左侧船舷上。
林愁晃晃撞的发晕的脑袋,眼前是一艘百米长的巨轮,左侧船舷居然硬生生的被他撞出了一个十几厘米的凹坑。
眯着眼睛向上方望去,上方一个黑瘦黑瘦的年轻人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手里的木桶倒了仍不自知。
“唔,这附近,是不是有一片海青石暗礁?”
丰硕指指林愁,“就在你背后。”
“好的。”
“喂!”丰硕犹豫了一下,提醒道,“黑雾要来了,你会迷路的。”
林愁笑眯眯的回头,摸了摸口袋,发现口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一铲刺破海面,再提起来时,赫然带出一条近三米长的大鱼,向船上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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