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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南德斯像是在被时间追赶一般,不断做出疯狂的举动。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将屠刀指向谁,一时间人心惶惶。只是这把火尚未烧到世俗贵族身上,即便有因此被牵连的贵族,早
已被奢靡安逸麻醉的他们也不甚在意。
这一些念头在脑海里转过一遍,也不过几个呼吸。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对方还在,依旧用那双瑰红色的眼瞳紧紧盯着我。
我还没有失心疯到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与只活在我记忆里的女性混为一谈。
哪怕他们一样的高大修长,有着相同墨玉色的长发与红眸。连脸颊的秀致轮廓,高耸的鼻梁,眉骨下颌每根线条都那么相似,那么熟悉。
我下意识按住颈上的红宝石,好像以此动作就能汲取一丝勇气。
“既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遮掩面容,难道不是在掩盖真实吗?”我又问,“你的面目不便于展示在人前吗?”
他轻轻笑了两声,不答反问:“你想摘下我的面具吗?”
没等我回答,他的两根手指按在面具的下方,唇边牵起一丝笑意,对我说道:“根据约定,摘下我面具的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我惊愕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艾福隆德哪里有过这种诡异的传统?闻所未闻!
而正巧在此时,我看到萦绕在他身边的风里,似乎流动着墨一般的颜色。一丝一缕的墨色弥漫在空气里,就好似有墨水滴进了流水里,如纺线被一条一条拉扯开来。
我腾地站起身,下意识往后退,小腿却抵在石凳上,一个不留神又跌坐回去。
可是他已察觉到我的惊恐,他站起身来,斗篷的衣摆垂落下来。不断有墨色的流风,从他的身边掠过。
流风穿过树梢形成漩涡,在这片被花楸木包围的地方来回游荡,掀起树枝叶底的簌簌声响。
“你想做什么?”我锐声质问,然而话音还未落,我便眼前一花,失去了他的踪迹。
在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他竟已闪身到了我的背后。
我后背上的寒毛悉数立起来,瞪着眼,无比警惕地看着他。可是没等我呵斥出声,他就已毫不在意似的,兀自将自己的斗篷披在我的肩上。
温暖厚实的斗篷覆上身躯,我整个人却彻底僵硬得堪比石头。
他慢条斯理地从斗篷里捞出我的长发,让它们自然垂落下来。随后俯身时在我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我等待你亲手揭开我面具的那一天,伊莉丝,我会等着。”
随后平地狂风骤起。
突然间的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树木在大风里不断摇晃,发出沙沙声音。
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衣衫猎猎,不得已死死拽住衣领,裹紧了那件外人的斗篷。
等到我睁开眼,身后只有喷泉流水洒落的声音,水池上仍旧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再没有那个古怪又神秘的男人。
空荡荡的,徒留一地石板上的花楸木雪绒落花。
瞧着一丝微风吹起满地堆雪似的落花,打着转溜过我的脚边。我想起花楸木还有龙、强大魔法的象征意味。
阳光又回到这里。光线穿过枝叶缝隙洒落下来,如万千道金线。令人想起那个神秘人面具上的金色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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