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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安恬君消失的方向,其中一人悻悻道:“你怎么又吓他。”
弟弟摸摸脑袋,纳闷道:“陛下从来没有事后发火过,我以为他知道;现在没发火,不就说明不计较吗!”
“谁知道这祖宗跑哪儿了,追啊!”
‘伤心又绝望’的安恬君跑出小巷,一头栽进街边敞着门的染色坊里头,藏在门后探头探脑,看见小太监们提着下摆,沿着长街一路小跑离开,才松口气。
他打算一个人悄悄去看大夫,可不得先甩开他们俩。
他努力回想京城医馆的位置,头脑却越来越混沌,思路模糊。安恬君脸颊绯红,认真地想着,医馆好像在这条街的街尾。
一路上,他走得又慢又无力。
街边众人纷纷回头,不光是看他身上眼熟的太监制式衣袍,还惊讶地瞅他脸颊绯红,目光游离,不仅犹豫要不要上前帮一把。
街上人影攒动,安恬君的视线似乎有点重影。
这使得他无力避开,软软的,就像一条脱了水的小鱼干,啪叽栽进了对面人的怀里。
那人轻巧地接住他,蹙眉道:“……你发烧了。”
安恬君呜咽着,要从他怀中翻个身,却被不容分说地牢牢按住,难过地从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响声。
他,他好难受……
那人叹口气,似乎在指责他怎么又撒娇。
他想了想,挥退身边上前要接手的侍从,认真地将人抱起,就像抱住不好好睡觉的小朋友,动作生疏至极,倒是没有半点不愿意。
安恬君不安地扭动,被一只手在他背上拍了拍。那声音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等他一觉醒来,浑身虚脱,但精神头意外地还不错,看东西眼睛也不花了,只是身上仍有些汗湿。
他这是,活过来了?
安恬君怔怔瞅着天花板,意识到是有好心人来过,将意外昏迷的他送到了医馆。
鼻腔里全是医馆浓厚草药的味道,他微微侧头,看见一位长着山羊胡须的大夫坐在他对面,正收拾他的木箱。
“醒了啊,”大夫看他清醒,毫不意外,“小公子,发烧就好好在家里躺着,干甚么在大街上乱跑。”
安恬君怔怔看着他,没反应过来:“我……我发烧了?”
嗤,侧边传来一声轻笑。
安恬君还没转过头,看看是哪位恩人救了他,大夫便用力关上医药箱,站起身来:“药煎着了,等会儿来拿。”
“多谢。”旁边那人含笑谢过。
安恬君怔愣地扭头去看,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坐在他身侧的竹椅上,姿态悠然自得,好像这医馆是他家,这椅子是龙椅。
他小声道:“是你救了我?”
那人俯下身,神情意味不明:“小公子,我在街上好好地走着,突然一个人砸进了我怀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说话的腔调有些奇异,一字一句念得矜贵,声音低沉悦耳。
安恬君努力把自己支撑起来,认真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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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人正正看他片刻,笑着瞥开眼睛去:“别这么谢我,是陈大人叫我来照顾你的。谁知,就这么直接晕街上了。”
原来是陈大人!
安恬君眼睛一亮,他规规矩矩收拢手脚:“那,替我谢谢陈大人!还有出宫的手牌,真的太谢谢他了!”
那人坦然自若地用了陈大人的名头,半点不觉得心虚,让安恬君不要高兴的太早,示意他看看窗外。
安恬君下意识看去,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他:“……糟糕!宫门要关了!!!”
万一今天被关在宫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姑姑还有尚一尚二,怕不是要找他找到发疯。
这下,木床仿佛长了一床的刺猬,扎得安恬君坐立不安,要赶紧下床去:“我得赶紧回去,宫门关了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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