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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寒山不会骑马,只靠着原主有些不知道骑什么动物的肌肉记忆硬着头皮上。
好在这匹拉车的马性子不坏,磕磕绊绊也就载着两人上路。
后半夜系统一直安静得像是死了,嬴寒山只能数着女孩的呼吸声集中注意力。
到天亮,东向的天空泛起微微赤色,嬴寒山才突然注意到女孩睁开了眼睛。
她玉甬一样裹在嬴寒山给她披的披肩里,仰头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人,女孩长着一副很标准的南人相,脸颊小巧,显得一双眼睛尤为大,皮肤没有缺乏营养的暗沉灰黄,看起来至少是个殷实人家的孩子。
嬴寒山回忆了一下女孩身上原本的衣物,那大概还要比殷实人家所能穿得起的等级更高些。
女孩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嬴寒山的脸。
“醒啦?”她不看她,看路,“马背上有水囊,要喝吗?”
女孩摇了摇头,开口细声细气地问:“你是谁?”
“啊,我啊,我是那个谁嘛,就是那个,那个,你记得吧?”嬴寒山含糊了一阵子,把问题抛回去,“你是谁呀?”
她很认真地摇头:“不记得了,头好晕。”那张脸上有真切的茫然,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悖逆的复生术让她直接丢掉了记忆。
没事,没事。嬴寒山腾出手来挼了两把她的头发:“你这是老毛病了,这一阵子常犯,好歹现在我在你身边,没什么问题……我是你姊姊嬴寒山,我们从南方来谋生,你有离魂症,总是隔三差五就忘掉一些事情。不过不怕,姊姊在呢。”
她点点头,缩得更紧了点:“那阿姊……我是谁?”
“你呀,”嬴寒山抬起头,太阳已经逐渐升起,远处的天被灼得发白,一只黑鸟从视线另一头划过。
“你叫鸦鸦,嬴鸦鸦。”
钟起寒山乱暮鸦,寒山的妹妹是鸦鸦,也没什么问题。
在马背上行了大概半日,前方终于依稀出现城镇的影子。
嬴寒山出了口气,她已经辟谷不必饮食,但这鸦鸦还是凡人一个,兼又刚刚从死地回转。
要是和之前一样连走两日路不进饮食,她这条被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小命还得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走啦,前面有城镇,咱们能歇歇脚了。”她拍拍鸦鸦后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扔了那身血衣。
如果不丢掉的话,清理清理还是能换点钱的吧?——不行不行,不论是洗血衣还是卖可疑的贵重衣物都太奇怪了,别惹麻烦为上。
这么起念动心间,城门已经近在眼前。而嬴寒山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城墙,盘问的士兵或者高悬的县城名。
她看到的是黑色,无边无际,浓重如烟的黑色,正笼罩在这座县城之上。
“鸦鸦,你帮姊姊看看,那边的城墙怎么了?”
鸦鸦很乖巧地抬头去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呀?阿姊。”
可她绝不会看错,那黑云一样,蝇群一样的黑色,正在城墙上蠢动起舞。
“宿主,”沉默了半天一夜的系统突然出声,“您看到的东西,非修真者不可见。”
“那是死气。这城池中,正尸横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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