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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方才用茶水写的,赫然是一个“死”字。邓钰宸只默默注视着,屏着呼吸,攥紧拳头不置一词。
燕衡将一杯茶全泼上去,覆盖了方才写的字,只留一滩毫无章法的水渍:“若败,便和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多活几年不好吗?”
“如果什么都不做,横竖都是死,不是吗?”邓钰宸横眼瞧着桌上水迹里自己的影子,哼哼道,“那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就成了呢?”
说这么多,对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燕衡有些恼了,怒言道:“活一天和活十年,邓钰宸你是分不清吗?”
邓钰宸不甘示弱道:“今天被处死和明天被处死,王爷觉得有区别吗?”
燕衡按着额角,阴着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看得出燕衡心情不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谢承阑怕两人打起来,当即撑着桌子横在中间,偏向邓钰宸,小声呵斥:“少说两句。”
“?”邓钰宸无辜瞪大眼睛。
他心想,你当年可不这样!
想来也好笑,当年初见燕衡时,只要有三个人在的场面,燕衡和谢承阑铁定要掐架,都是邓钰宸怕他俩打起来。如今却调换了位置,轮到谢承阑来操心了。
邓钰宸一时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见邓钰宸油盐不进的模样,燕衡有些心烦,起身转身就要走,冷森森甩下一句:“随你。”
见他就这么要走了,邓钰宸愣了愣,又即刻拍桌起来,叫住他:“还有一件事!”
燕衡顿住步子却没回头。
谢承阑接话问:“什么?”
“刚抵沂州那天,解庭遇贼重伤,差点没挺过来,现今还在城内疗伤。”邓钰宸道,“是你们干的吗?”
燕衡眼睛一跳,心思更沉。他心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谢承阑也神思良久才回道:“不是。”
邓钰宸点点头,自知多待无用,加之马上该他轮值,又简单说了几句关于解庭的情况,没一会儿就攀墙走了。
等不见他人影后,谢承阑才追进屋子,坐到正收拾经书的燕衡身旁,问道:“你知道高柳要对解庭下手?”
“不知道。”燕衡手上不带停地整理,一摞垒一摞,“但他来此,总不会是要做什么好事的。不管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只要我在这儿,他大可顺理成章全推到我头上。”
所以那晚燕衡才会说,他在此地于高柳而言,未必不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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