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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笑了笑:“丛绿最喜欢吃羊肉了,”
“那可巧了。”珍娘道:“汤还是温的,现在吃正合适。”
汤被放在矮柜上,三人围坐在地上吃,高度正好。丛绿当先夹了一大块羊肉放进嘴里,马上皱眉头:“这羊肉,腥味还没去尽呢。”
珍娘也吃一口:“军队里的伙食都是大锅一炖,做不了精细的吃食,我方才碰到司南,他端出来的残羹,也是羊肉汤和馕饼。”
“既然如此,我们就吃罢,别多话了。”云意小口小口地喝汤。
丛绿皱着眉头吃完,嘴里嘟囔:“这么多羊肉,不煮得美味一些,多浪费呀。”
三人吃饱,收拾收拾便躺下来睡觉。丛绿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块大石,将帐帘压住,再放上水壶。夜里果然冷下来,还好兽皮暖和,才不至于冷醒。
第二日,云意一睁眼,帐外天光幽蓝,时辰还早得很。她在温暖的被窝蹭了蹭,披衣起身,戴上面纱。
丛绿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姑娘?”
云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要出去一趟。丛绿赶紧起身穿衣,窸窸窣窣间,睡着的珍娘忽然梦呓:“你打罢,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丛绿愣了愣,凑过去听,珍娘却不再说了。丛绿耸了耸肩膀,陪云意出去。
清晨的寒气直往衣襟里钻,身上的毛兜稍一不留神,就会被吹开。
丛绿问:“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云意道:“来的时候我发现南面有一处高坡,我想登上去,望一望格木雪山。”
丛绿恍然:“姑娘这是在为祭祀之日做准备了,雪山下肯定要比这儿冷多了,奴婢担心姑娘的身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寒风吹起云意耳边的碎发,吹不去她话语中的坚定。
丛绿鼻子酸酸的,云意又问:“人找到了,东西拿到了?”
“人找到了,与纸上写的一样,是个牧民。他说致幻之物不好找,请姑娘略等一等。”
珍娘醒来之时,帐营之中只剩下她。珍娘苦笑一声,慢慢地穿衣服。
虽说服下了毒药,但是这位云姑娘,还未把她当做心腹对待。解药一月一服,若是她活腻了,就不服了罢。静静地找一处地方,然后死去。
面前浮现出男子古铜色的面容和上挑的眉眼,放荡不羁。若她死了,这位冤家,不知多久会把她抛之脑后。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都怪当初朦胧的灯光和温热的汤药令她心软,没有阻止他,自此纠缠。
被褥洇开一点水渍,很快就干了。珍娘坐起来,收拾被褥,出门打水。
一掀门帘,正巧看到澹台桢从旁边大帐之中走出,身后跟着黎川。珍娘行礼:“郡王安。”
澹台桢瞥了一眼珍娘身后:“她呢?”
珍娘含糊其辞:“云姑娘觉得闷,丛绿陪着她走动了。”
“往何处去了?”
“这——”珍娘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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