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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安托万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引来刃暗含担忧的一个侧目:“再忍忍,等会就给你包扎。”
“不,倒不是在疼。”
准确来说,从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刃的腿上起,安托万已经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了。
不是搭着一点点借力,而是完完全全坐实了的姿势。甚至因为两人身高之间的巨大差异,双腿垂下后,他的脚尖只能堪堪点到地面。
这样的姿势……有点新奇。
安托万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睫。
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在安托万的记忆里,周围的人鲜少会对他作出这种对待小孩的举动。他的监护人只会拍拍他的脑袋,而前来向他献上记忆的人则止于亲吻他的指尖。
来到“桑德兰iv”后,虽然大多数时候都由伊桑神父陪着入睡,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堆冤种朋友,只存在拳打脚踢,不存在片刻温情。
至于包括丽莲修女在内的其他村民,他们大多和他保持着一种敬畏的距离。
而现在,他正坐在刃的腿上,背后靠着他的胳膊,大半个人都被笼罩在男人的气场中,稍稍抬起头,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剃须泡沫的味道。
这是一种被保护的姿势,是安托万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小孩歪歪头,莫名想到了前天晚上发烧途中,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想要找刃,结果发现自己正躺在对方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腹上。
哪怕没有了记忆,也会下意识地照顾小孩子吗?看来刃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心底那丝还未发作的委屈在不知不觉中溃散,安托万靠在刃的身上,感觉自己的心神飘飘然地发散开来。
刃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小孩的下一句话,低头一看,才发现人视线涣散,表情一片空茫,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盯着自己看。
不会是失血过多休克了吧?
刃吓了一跳,赶忙去探对方的颈动脉,直到摸到了那个规律有力的搏动,才放下心来。
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搭了个力道,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安托万一下回神,反应过来是刃后,他又缓缓放松。
高度正好,安托万无聊地拿自己的额角撞了撞刃的肩窝,拖长了音:“巴卜夫人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抱歉,一下子没找到医药箱。”
巴卜夫人步履匆匆地提着一个小箱子进来,顺脚踢开地上的碎瓷片,蹲下身,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向安托万伸手:“来。”
经过刃的按压,小孩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止了血。巴卜夫人取出酒精和纱布,尽可能轻地做了消毒,然后取出绷带,一圈一圈地绕上。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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