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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生出来时,卫芳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舟车劳顿,第二日傅问舟一直在昏睡中。
醒着的时候,精神看着也很是萎靡不振。
温时宁不会诊脉,很是担心。
还好芜县也有商字号医馆,当日晋安就去请了大夫来。
那老大夫诊脉后,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最后只留下学徒宋哲守在庄子上,说若有紧急情况再去找他。
但其实大家都清楚,若真有情况,老大夫也解决不了。
等老大夫走后,宋哲便满眼热泪地跪在了傅问舟床边。
“几年不见,将军……将军怎会成这般模样?”
虽然在消息传递时,早已得知他受伤。
可亲眼所见,那种震撼是直击心灵的。
况且宋哲年纪还小,不到十三,还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傅问舟强撑起些精神来,“莫要哭了……你站起来我看看长高了多少?”
宋哲便听话地站起来。
许是幼时身体亏损了的原因,十三岁的少年,个头还没温时宁高。
傅问舟记得,宋哲是他十五岁那年,奉命去南边边境平乱时捡到的。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这孩子是他从狼嘴里抢下来的。
他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捡过多少这样的孩子,又都安顿在哪里了。
这些事,原本都是他的副将在安排。
北蛮最后一战,副将和他一起营救安王时,也中了毒箭,不幸的是中在了要害处,没有任何救治的余地。
许是因着宋哲,令傅问舟想起了那副将,使得他接连几晚都陷在噩梦里,副将撕心裂肺的吼声也在耳旁响了好几夜。
“将军,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将军我受不了了……疼……太疼……求你……杀了我!”
声声催泪,绞的人五脏六腑跟着疼。
这日快天亮时,傅问舟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头疼欲裂。
服下廖神医配治的止痛药仍不起效,那痛像毒虫一般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随之,周身的骨头也疼的快要碎掉似的。
宋哲和温时宁一起想了许多办法,扎针,热敷都不见效。
晋安又去县城将老大夫请来,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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