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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叫她“嫂子”。
薛绍兰至今都记得那天的夜,雪映白了黑夜。
那天夜里,陆万廷便病了,而那天晚上,陆启山没有回来。
现在薛绍兰想想,便觉得,那天晚上,陆启山肯定是故意的。
陆启山家里是别墅,陆启山和薛绍兰住在楼上,陆万廷住在楼下。
薛绍兰听到陆万廷在楼下说胡话的声音,便下楼了,陆万廷发烧了。
薛绍兰刚要去给陆万廷拿药,手便被陆万廷拉住了,接着就把薛绍兰压在了身下,口中还一直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应该是他老婆。
薛绍兰本该拒绝的,可是鬼知道,当陆万廷一下子触摸到她的胳膊的时候,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男人荷尔蒙的碰触,她已经好久都接触不到了,薛绍兰浑身战栗,那天晚上,该发生的,还是都发生了。
薛绍兰心里一直埋怨自己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一面又觉得对不起陆启山,心里矛盾极了。
第二日,陆万廷躺在床上,一边系衬衣的扣子,一边对薛绍兰说到,“对不起,我昨晚把你当成我媳妇儿了,我好久没见她了,心里想她,便行动了,行动了便冒犯了你。”
薛绍兰能说什么?人家昨晚病了,再说了,人家是多好的一个丈夫啊,想老婆都想成了这样了,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她也是半推半就的,再说,昨天的事情,滋润了她一个女人的欲望,让她许久都没有得到满足的心,得到了满足。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的偷情,就是故意。
薛绍兰就这样在陆启山的眼皮底下,和陆万廷偷了一次又一次的情。
薛绍兰曾经想过,如果陆启山好好的,会不会是这样情况,答案是不会的,所以,陆启山也有错,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凭什么要求薛绍兰尽义务?
后来的事情,是薛绍兰没有想到的,陆万廷这个人的野心,简直比天还要大,他在陆启山的手底下翅膀硬了,便开始和陆启山分庭抗礼。
直到两个人抢夺一块地,陆启山死于非命,就是陆万廷所为。
陆万廷这个人,比恶魔还可怕。
幸亏那时候,薛绍兰早就回头,她痛恨陆万廷。
薛绍兰认识了陆万廷的为人,可陆万廷说,如果她把陆万廷的事情说出去,他便把她和自己偷情的事情说出去,让薛绍兰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薛绍兰急火攻心,愧对丈夫,害怕自己名声扫地,她那时候想,陆启山对她是真的好,是一个温柔的男子,可陆万廷像一个魔鬼一样。
后来,陆开云就从美国回来了,很快就查清了真相。
很快陆启山就跳楼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薛绍兰得了心病,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心病大都是对陆启山的爱和愧疚,她觉得,男人要专一,女人也要专一,动了心思,这便是大忌,心思千万不能动,别人都知道她和陆启山伉俪情深,殊不知,她得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忏悔,想忘掉很多事情。
当年,陆启山对她,一直非常非常好的。
以至于到后来,她刻意忘记陆万廷这个人,心里焦虑日甚,更觉得对不起陆启山,重度忧郁,恨自己没有随陆启山去死。
薛绍兰的一生,被心魔折磨。
她刻意忘记的事情,好像真的都忘记了,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二的痴情女子。
俞念的这部剧,等于是把她的一生都演出来了。
虽然有所不同,但是那个贞洁烈女的心态,和她当年的心态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最后,她看到俞念就像看到了那个厌恶的自己。
好像连带着俞念这个人,也不喜欢了。
因为从未有过一个人,能把薛绍兰的内疚、后悔的心,挖得这么深。
拜俞念所赐,老太太重新又看到了那个自己不想看到的自己。
她反感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反感现在俞念。
俞念就是曾经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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