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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傅举起手来拉住了赵明艳的手,他嘴里流淌出了一丝血液,他艰难的说道:“别打了,孩子!救护车来也救不了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遗憾。如果说,赵子辰是我这辈子犯下的错,那你一定是我做下的最正确的选择,谢谢你,明艳。”
赵师傅说得没错,如果说赵子辰犯下的错是他纵容的,那赵明艳一定是来救赎他的。他收养了这个孤儿,让她拥有了家,还拥有了吃饭的本领,这是人间大善。
“爷爷,爷爷!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赵明艳哭泣着,她紧紧的抱着赵师傅,泪水不停的往下滑落。
赵师傅深吸了一口气,道:“明艳,你把我扶坐起来,我跟你子辰叔叔说几句话!”
赵明艳将赵师傅扶起来坐在了地上,赵师傅看向了赵子辰,一双眼睛里面饱含了千言万语!他盯着赵子辰看了足足十多秒钟,才开口说道:“子辰,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从未承认过你的天赋!恨我对你严苛。其实我并非不承认你的天赋,我只是害怕你浪费了自己满满的天赋。你是我赵家五代人中天赋最出众的,也是最有希望雕刻出活物,让我赵家再次走上鬼匠巅峰的人。可,我没有能力教好你,还把雕刻出活物的邪门功法告诉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够好好做人,勇于面对自己犯下的错。我不希望你做什么卓越的鬼匠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做人。”
“噗!”话说到这里,他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跟着,他双眼充斥着血丝的望着我道:“李先生,放过他吧!”
话音落地,赵师傅凸出的眼球突然涣散,他的目光逐渐的失去了色彩。
就在这时,我手中压着的赵子辰突然身子一阵抖动,他望着赵师傅,喊道:“老鬼,老鬼!爹,爹!爹……”
他激动的颤抖了起来,我松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他一脸着急的朝着赵师傅爬了过去,是的,他就是爬过去的,想动物一样。
人,只有在几乎丧失理智和极度困难的边缘才会爬行,很显然,赵师傅的死对他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打击。他嘴上说不在意,可是当赵师傅死的那一刻,他慌了。
爬到了赵师傅的身边,他手足无措的望着到赵师傅,抬起手去触碰了赵师傅的身子,随后一脸痛苦的说道:“爹,爹,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喊着,他抱起了赵师傅,一脸茫然的说道:“不,别这样,别这样!我错了,爹,我错了,我错怪您了。”
“爹,爹!”赵子辰疯狂的喊着,摇晃着赵师傅的尸体,可是对方已经断了气!他无论怎么摇晃都不可能再把对方给叫醒了。
他一头栽在了赵师傅的身上,发出了呜呜呜的哭泣声。
吴胖子看到这画面,不禁看向了我问:“李先生,这……”
我抬起手来打断了他,让他先别说话。
赵子辰趴在赵师傅的身上哭了一会之后,他渐渐的停下了哭泣的声音,随后抬起头来悠悠的说道:“当年,我离家出走之前,也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我父亲的承认,一直被他挑刺。年少轻狂,我果断的离开了家,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雕刻出活物,让我父亲对我刮目相看。可是离开了家之后,我发现自己雕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好,越来越差劲。我越想雕刻出活物,可雕出来的东西就越差。我太想证明自己了!我太想雕刻出活物了。可是我花了十五年的时间都没有雕刻出来,无奈之下,我只有剑走偏锋,做起了当初我爷爷做的那件事。用人来雕刻成活物,祭刀,让刻刀再次恢复能够雕刻出活物的雄风。”
“我没想到的是,自从我雕刻出了第一个人之后,我就彻底的沉迷的进去!有了第一个,我就开始第二个,第三个!一直雕刻到了现在,雕刻了那么多。”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害死我父亲。我父亲对我真的很好,他把我视为家里的骄子,就在刚刚,他还用咒语提醒我赶紧离开!”
说到这里,赵子辰直接掉出了眼泪,他埋下了头去,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我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在伤害这些人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他们也是有家庭的,你这样害了他们,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是,您说得没错!我有罪,我是个罪人。我应该死,我应该跟我父亲一块死去。”说着话,他忽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父亲肚子上的刻刀,冲着自己的肚子狠狠的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刹那之间,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手中的刻刀距离胸口只有五公分不到!
他看向了我,问道:“你做什么?”
“你还是没有理解你父亲为什么要死?他死了,就是不希望你也死!我不是救你,我只是不想让他刚死,就陷入绝子绝孙的境地。现在,你有赎罪的机会!把他们全都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赔偿他们,只要他们能够接受你的赔偿,那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他望着我,又看了看那些奇怪的人,最后目光放到了自己父亲的身手,他手上的力气消失了,我也松开了他的手!他目光闪烁的说道:“好!”
很快,他带着我们上楼去销毁了楼上的木像!全部销毁完毕之后,我们再次走进了地下室,那些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吴胖子看着痛苦的几人,不自觉的问道。
赵子辰解释道:“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变化了太久,现在变回去!要经受一些折磨。”
五分钟之后,他们的哀嚎声逐渐的平静了下来!跟着,几个人全都从地上纷纷的站了起来。他们原本的怪异长相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们,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变回来了!我们变回来了!”终于,有人激动的喊出了声音,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那声音听上去沙哑,低沉得让人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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