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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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愿打愿挨（第1页）

墓地管理员叫老田，正如他邋遢的形象，他是个中年失意的男人。自己以前爱喝酒爱玩牌，结果有一次喝多了，和人打一架，给人打伤了，赔了不少钱，家里存款本就不多，这下还欠了外债，老婆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带女儿走了。老田消沉了半年多，在两个月前，朋友给介绍了墓地管理员的工作，他一个邋遢穷光蛋，倒是不怕这种环境。一开始，他每天照例巡视一下，偶尔喂一喂野猫，有一天晚上，他看到了一只从未出现过的小白猫，他以为是谁家走失的，打算抓回来，暂时放在门卫室里，一路跟到了墓地后山。后山是公墓第一期，也可以说是最老的一片公墓，很多墓碑都没人来了，说不定子女都不在了，出现了很多荒墓。那只小白猫，把老田引到了一块墓碑前就不见了。老田左右找不到，就打算回去了，结果墓碑前突然出来一阵冷风，明明是夏天，那风却冷得他全身发抖，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在和他说话。当时老田被吓的后背出了冷汗，迟迟没敢回头，双腿发抖的迈不开脚。傻站在那好一会，他突然不怕了，我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好怕，真遇到什么怪玩意了，干脆给我带走算了，活着还要背一身外债。于是，他鼓起勇气转过身，只看到那孤零零的一块墓碑。声音从墓碑里传来的，说让老田帮一个忙，就可以每天给他一个财运。老田当时又紧张又惊奇，鬼使神差的跟墓碑聊上了，最后在他半信半疑中，达成了交易，他要买一只活物，在午夜送到墓碑前，亲手放血，滴在墓碑前的土里，再烧几炷香，用香灰放在一双干净的鞋底里，然后穿这双鞋去麻将馆，如果赢了钱，他要再来用同样的方式，去祭拜这个墓碑。第二天，老田去麻将馆便赢了一把大的，他彻底相信了鬼话。从那天以后，老田遵照这个约定，一天玩一把，赢得美滋滋，晚上就来这里给送来活物的血，再取走香灰放在鞋底。老田讲完，自己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邪门，可我……也没怎么样啊，吃好睡好，还能赢钱。”“你以为，你赢的钱，是那墓碑里的东西和你交换的？”“难道不是吗？”许平安问道：“你多久没体检了。”老田被问的一愣，“什么体检。”“你赢钱的运气，不是鬼给你的，是你自己的，只不过是鬼帮你提前贷款出来了。”人一生的运势是有数的，但你提前贷款了以后的运势，那当下的运势自然是加倍的好。可这样的事，就好比网上常调侃的那样，你就赶紧吃顿好的吧，贷款来的好运，是要还的。鬼运财的代价，就是提前死，你透支了未来的运势，那就要用寿命来还。“什么……我会死？”“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想想你遇到的邪门事，能是白来的便宜吗？你是信一个邪门的鬼话，还是信我一个活人的话。”老田杵在那欲言又止，他当然舍不得这财运，落魄了这么久，总算滋润一段日子，现在放手，他又要变成那个浑浑噩噩的废物了。可如果这年轻人说的是真的，那他的代价，就是随时会暴毙？他的犹豫，让许平安惊讶了。因为许平安大概知道了，老田是不想结束这件事，换做普通人，肯定会害怕，赶紧远离邪门，可老田一个穷光蛋，死就死了，贱命一条，还不如享受一天是一天，结束了，我又变成废物了，对我有什么好处？犹豫了一会，老田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的事，不用你们来管了。”他果然拒绝了。许平安当然不同意，他得驱鬼做好事，救了老田，他就功德加一了。“我不能看着鬼怪作恶，你不同意我也会消灭那墓碑里的东西。”“你这是何必呢，他就算是害了我，我认命还不行吗？”好家伙，愿打愿挨。许平安竟然被呛住了，好在白学姐及时劝说，“大叔，你就算过的再差，也该想想你女儿啊，你愿意让她失去父亲吗。”“我……”女儿，也许是这个中年窝囊废唯一的牵挂了。他之所以对白梦观感那么好，就是因为白梦的气质和他女儿很像，都是善良心软的面相。许平安立刻补刀道：“你未必是突然暴毙的，说不定你会生一场大病，躺在医院，要花很多钱，到时候你女儿的生活费都要受影响，你这是害了你的孩子。”“你别说了……我跟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