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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娇娇被这声音吓得身子一哆嗦,仰头对上裴显的骇人的视线。
“呃!”徐娇娇没忍住打了个哭嗝,然后控制不住地又“呃”了几声。
徐娇娇怔住了,她被裴显吓到打嗝;裴显也愣了一下,他自认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蛮“慈眉善目”的,竟然光凭声音就将她吓成这样。
“大哥,呃!”徐娇娇立马捂住嘴巴,一双泪眼看着裴显,婉转动人。
可惜裴显是个还没开窍的男人,他还体会不到泪美人的意境。
“怎么在这里哭?”
徐娇娇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天太冷,她睫毛上的泪珠子都冻成了冰晶。
“我就是想家了。”
裴显不语,看了她一眼抬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徐娇娇看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觉得她这个大伯哥奇奇怪怪的。
裴显屋内没有丫鬟伺候,裁冬见他回来,问他要不要用饭。
“不必了。”裴显捻动佛珠,“她头上的簪子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小小姐送她的。”鸡翅木内灌金配重的簪子,价值不菲。裴锦棠在自己妆匣里挑了半天,才挑出这么个老气横秋的簪子。
最主要的是,徐娇娇不识货,送出去毫无负担。
裴显嗯了一声,用手撑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裁冬以为他没什么事,准备下去的时候,听到他又开口问道:“嬷嬷还记得父亲战死时的事情吗?”
距离敬国公的死,已经过了十几年,可留在他们心上的伤从未愈合。
“当年南境不稳,皇上派国公爷去镇压,国公爷对南方地形不熟,无意身中瘴毒离世。”
这是当时朝廷给敬国公府人的交代,至于真相如何,无人知道。随敬国公去南境的高级将领基本都死在了那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徐士儒,以通敌卖国之罪流放漠北。
“嗯,你下去吧,我歇会儿。”
裁冬退下,裴显一人坐在屋子里,屋子里地龙烧得旺,可他还是手脚冰冷。
调查徐娇娇的身世只是个流程,没想到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
七岁之前,他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被养在安度寺。父亲出征,母亲也长宿在寺院陪他吃斋礼佛。
七岁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时间节点,父亲战死,母亲伤心过度,小产后抑郁投湖,长姐为了保下国公府的家财,进宫当了嫔妃,整个国公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在七岁这一年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长姐。
他一度很恨徐士儒,恨他通敌卖国害死了父亲,恨他毫无大黎将士的骨血向外邦人臣服。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翻阅卷宗发现,当年徐士儒逃脱死刑不仅仅是证据不足,还有当朝无数大儒求情。
若他真的是个卑劣的人,会让那么多人为他铤而走险吗?
调查徐娇娇的身世后,他看到了徐士儒的下半生:流放到漠北的第一年,西戎来犯,他被推上战场;流放漠北的第五年,他攒下的军功让他销了贱籍,而后任漠北十万兵马总教头,最后战死在两年前。
父亲的死透露着一种诡异,而他唯一幸存的部下徐士儒也死在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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