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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些荷包是曾荣绣出来的,杨氏也被自己的结论惊到了。
她说的家中遭遇重大变故可不单单指幼年失恃和被逼跳湖,更多的是指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的盛衰变迁,而曾荣一个小山沟里出来的穷人,一直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明显对不上啊。
还有饱读诗书这一条也不搭边,不过就是在书院借住了两三个月勉强认得几个字,会不会写字能不能看懂那些诗句都两说呢。
因此,杨氏怀疑这些诗句是曾荣照搬别人绣品上的,或者是有人指点了曾荣。
为此,杨氏又对曾荣生出几分不喜,一是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世太复杂,看不透;二是曾荣的为人不单纯,不可信。
徐鸿听闻后只得又开解妻子一番,不过心下也有几分好奇,能让他妻子说出饱读诗书这四个字来,想必对方的才学必有其称道之处。
见过曾荣送给妻子的那个荷包之后,徐鸿有几分信了妻子的话,那几株兰花看起来虽只有闲闲几笔,但线条流畅、布局合理,配色悦目,令人观之忘俗,绝非初学者该有的涂鸦水准。
还有“空谷幽兰”这四个字也写的不错,笔画顺畅,笔锋有力,没有七八年的时间练不成。
故此,徐鸿特地找到母亲,可徐老夫人也没法释疑,曾荣的出身是不可能作假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曾荣早年间可能就跟那位欧阳先生习过字。
得知那位欧阳先生是位十七八岁的后生,才刚考上秀才,徐鸿并未完全相信母亲这番说辞,只是他也不曾开口和母亲辩白一二。
这会碰上曾荣,徐鸿自是要问个明白,刚要开口,忽一眼瞥见曾荣手里拿了几本书。
“你手中是何书?”
“回老爷,适才从书肆路过,随意挑了两本。”曾荣说完,见对方伸出手来,只得把书递了过去。
徐鸿一看是诗集和棋谱,眉间微微拧了拧,夹了曾荣一眼,“你喜欢李义山的诗?”
“谈不上喜欢,他的诗多半晦涩难懂,我只是想了解一二。”曾荣斟酌着回道。
前世她确实不是很喜欢李商隐的诗,晦涩难懂不说,且还悲观绝望,读来令人倍觉伤感,只是这一世曾荣的心境契合了这种悲观绝望,所以适才在书肆翻到这本诗集后有心想留下它。
“围棋呢?你学过?”
曾荣摇摇头,“不曾,只是见别人下过,这本书是买给妹妹的,我想着妹妹在此附学,应该会用得上。”
徐鸿翻了翻,确实是初学者的棋谱,便放下这事,问起曾荣对李商隐、李白和杜甫等几位诗人的评价来。
“回老爷,我不曾仔细研读过他们的诗作,也不曾用心了解过他们生平,只是这些日子因着绣花所需才勉强翻看两本他们的诗集,哪敢有什么评价?”曾荣意识到对方在刻意考校她,自是不会上套。
这时的她颇为后悔,早知如此,她就把手里的书先寄放在门房那,或者干脆走二门去看看老夫人也好,偏偏这么背晦,遇到了他,最后仍逃不过要去后院拜访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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