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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什么疯?”他低喝,喑哑的声音里,有着墨九从来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狂躁。
没错,几乎从来都没有。萧六郎淡如清风,高远若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不将世俗上的任何人看在眼里,他是孤独的,冷傲的,但那也只是一种他自我享受的孤独,不愿意与任何人为伍的一种自我封闭。可他居然被她激怒了,狂躁了,甚至都没再顾及男女大防,叔丨嫂关系,紧紧抱住她,半分不松。
奇怪的,墨九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是她在发疯吗?好像打人的确实是她。
可她发疯,不都是他惹的吗?
墨九受不得他突如其来的激动,急欲挣脱他的拥抱。
“我看疯的人,根本就是你!”
一个紧紧不放,一个拼命挣扎,这样的拥抱少了暖意,添了喘气,像在干仗。可男女之间的战争素来奇妙。没有胜负,甚至都没有对错,上一刻可以你侬我侬,下一望便可以反目成仇。上一刻可以深仇大怨,下一刻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相视两欢颜。几次三番的推搡与强势占有的掠夺中,墨九终于体力不支,被萧乾深深纳入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冷静下来。
一冷静,智商也提高了。
自恃如萧六郎,怎会突然间失了分寸?
生气如她,为什么被他抱住,转瞬便软了心肠?
为什么她看见他嘴唇的血滴,会心惶如此?
由他搂在怀里,尴尬地默然思考着,墨九终是反应过来——是*蛊。
一直以来,云蛊和雨蛊就像两双无形的推手,在对她与萧六郎的情绪推波助澜。与当初在坎墓冰室会让*蛊感知更强一样,鲜血与情绪的波动似乎可以更为彻底地刺激*蛊,那么,就是她那一个耳光的原因了。
她抬头对上萧乾的眼,发现他的目光,竟是赤红一片,粗重的喘气,似乎压抑得很辛苦……心微微揪起,她重重推他,“萧六郎?!”
“嗯。”他依旧轻嗯,可却放手,也不知是受*蛊蛊惑,还是下定了决心想要突破彼此关系,将她的身子紧紧压在怀里,突地低头,便去寻她的唇……
他个子比她高,这般袭来挡了光,墨九面前的世界,刹那便陷入了黑暗。他灼热的呼吸,挤压一般的深拥,强势的掠夺感,让墨九心下忐忑,下意识抬手格在身前,不让他得逞,可很快,她的手便被另一只更强有力的手拉开……
“萧六郎!你做什么,你清醒点儿。”她唤着他的名字,脑袋左躲右闪,不住往后仰身。可他却不罢手,扼住她的腰,低头便啃,在她的挣扎里,好几次吻在她的面颊上,温热的呼吸灼了墨九的心,一个站立不住,她后仰时脚弯被草垛子一硌,便被他过于澎湃的力道一下推倒在了稻草堆儿里,他随即压下,二人目光相视,皆微微一怔。
墨九想到了那个梦……
那次她在上,这次他在上。
那次是富丽堂皇的旖旎美景,而这次……尼玛是个稻草堆。
她惊了惊,狠狠瞪住他,“你起开,起开!”萧乾目光着了火,仿佛没有听见她的低喝,简单粗暴的压了下去,双手扼住她的手,又专注地寻找她的唇,那急迫的样子,似在寻找一个得到救赎的出口,又似是想要让两个人的暧昧破茧而出,从此合二为一。
“喂,你弄痛我了。”墨九额头都是汗,低唤不止。
“……”他无言,掌心猛地扼住她后脑勺,逼她看向自己。
与他四目相对,他炽烈的气息,就喷在脸上,只一瞬,墨九就觉得身上的肌肤被点着了,而她的暴脾气,也被点着了。身子情不自禁在他的带动下战栗着,受伤与郁闷的心情,也被他的强势越推越高。她不要命地挣扎,狠狠掐着他的肩膀,“你清醒一点,王八蛋,你清醒一点。*蛊,是*蛊,不是你想的!”
“是……”萧乾低低呢喃一声,呼吸灼热。
也不知他在说“是*蛊的原因”,还是在说“原本就是他想的”。
墨九从来没见过萧六郎这般模样——强势的、男人的、征服的、野兽似的。
她大脑有些当机,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在这样简陋的稻草堆里,她不能失去宝贵的第一次。可萧六郎毫不掩饰的*来得又快又烈,山崩地裂一样,引得风云突变,情绪灼烧,却没有半分墨九想要那一种由情生欲的原动力。
“是的。”他突地又喃喃一声,双手捧着她的脸,嘴唇就重重压上了她的。
四片相接,墨九傻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俊美的面孔,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心脏以快于平常的速度怦怦直跳,脑子晕眩不已,几乎不能独立思考。这个吻没有前奏,也没有技巧,萧六郎并不懂得如何去吻一个女子,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与任何女子有肢体上的亲密纠缠。他在她唇上品尝,只源于本能地冲动。
可轻轻的,柔柔的品尝着,他却没有接下去的举动。
用攻城掠地般的手段,做风花雪月的浪漫,这强烈的反差,让墨九呼吸急促,思维混乱了。
她不晓得期待他进一步,还是应该再来一巴掌,彻底打醒他。
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浅浅的中药味儿,伴着*蛊强烈的情感催动,涟漪一般圈圈席卷着感官,混淆了墨九的记忆,刺激了她的感官,让她记不得爱、恨、怨、愤,只想要寻找一处温暖的所在,安放自己漂泊的人生。
“萧六郎,你……”墨九含糊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嗯一声,并不多话,只专注地堵住她絮叨的嘴。
“喂……”她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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