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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说,“有时一个人受到厄运的可怕打击,不管这厄运是来自公众或者个人,倒可能是件好事。命运之神的无情连枷打在一捆捆丰收的庄稼上,只把秆子打烂了,但谷粒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它仍在场上欢蹦乱跳,毫不关心它是要前往磨坊还是掉进犁沟。”
但将厄运降临在渺小的人类上,那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厄运通常紧接着厄运,接踵而至。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
韩叔伯依依不舍的送别,林榆还特意抱了抱这位怪老头。
“下次老头子我给你再做一身衣服,可漂亮可漂亮啦!”
“小丫头你可不要忘了我这老头子,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嘞!”
“我跟你投缘,亲切,那臭小子是真有福气。”
这老头总是笑嘻嘻的,他很开朗,也很乐观,但总觉得那些外向的皮囊下藏着淡淡的忧伤。
就像初见邵牧原时,给她的感觉是,孤独又灿烂的神,再冰冷凉薄的一张脸,也藏不住面具之下的孤寂。
她回头时,还能看到韩叔伯注视不愿离去的眼神,好似那眼神里饱含潮湿,却又藏得恰如其分。
韩叔伯希望她常来,她也一一应下了。
但我们都明白,中国人最喜欢的就是开空头支票。
对父母说会常回家看看,却年年无法归家。
和伴侣说一生一世,最后只有小三小四。
与密友说时常联系,情谊却被时间冲淡。
万事难两全,在守诺和食言之间,我们常常选择当个自我安慰的拖延症患者。
从裁缝铺出来,天阴了,黄澄澄的太阳隐在云朵之后,也不知道又在偷看谁家的八卦事。
因为裁缝铺不在市中心,所以附近有较多的居住区,大多是步梯式的,还有很多未拆迁或者已经翻新的小胡同,走过来走过去都是地地道道的平芜人,操着一口正宗的平芜口音,慵懒到了极致。
走在安静又静谧的小道上,邵牧原牵着林榆的手,一边晃着,一边摇着。
抬头时,能看到青灰色的天空,昨天还雪白的云朵被染成了灰色,她看到邵牧原的侧脸优雅的无可挑剔。
如果给她一个喜笑颜开的理由,那便是,看到了赏心悦目的可人儿。
“你笑什么?”
她还是被那人抓包了。
“以后我也可以叫你牧牧吗?”她小声嘀咕着,小心思隐在眼睫之下。
他低头到刚好与林榆平视的角度,“你说什么?”
林榆一抬头,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出现在面前,很近很近,那种美丽的冲击感,惹得人呼吸一凝,心率直接乘二。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见。”他勾了勾嘴角,看到林榆放大的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
他喜欢林榆,喜欢林榆的眼睛,那双纯净未被污染的干净他愿为之倾囊。
还没反应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林榆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以极为迅速的速度跑开。
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她在开口说,脸上的红晕在偷窥,“我可以叫你牧牧吗?牧牧?”
眼看着林榆离他远了些,邵牧原瞧着她,青春洋溢的女孩儿,最是肆意洒脱的年纪,大概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林榆吧。
迈着大步,他一把抓住林榆的手,将她禁锢在怀里,她的面容在咫尺间,“你怎么总是偷亲我?”
“怎么,我的男朋友不允许亲吗?”
“那我也有权利亲我女朋友。”
林榆却偏要躲着,左躲右躲,实在躲不过时她便捂着自己的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让我叫你牧牧,我就让你亲。”
邵牧原被气笑了,“你怎么就对这个昵称这么有执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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