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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师父还好巧不巧落脚在了郊外。
四周一片漆黑,我幽怨地看着师父,道:“师父这是算错了时辰么。”话一出口,我意识了过来,却是赶紧捂紧了自己那张烂嘴。平日里不会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还敢怪罪师父!
还好师父并未有责备我的意思,而是戏谑道:“在鬼界时为师应该是催促过弦儿许多次,莫不是弦儿都忘干净了?”
经师父这么一说我却是有点印象。我在鬼界看泠染出嫁看得正欢情时,依稀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碎碎念:弦儿时辰晚了。弦儿该走了。弦儿走罢。弦儿不是还要去凡间么……
原来碎碎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师父。一时我老脸火辣辣的烧,干脆头一垂,颓然道:“师父,徒儿近来耳背得很,什么都听不到。”
“弦儿。”师父低低唤了我一声。
“啊?”
一阵清清浅浅的笑声匀入耳中,只听师父道:“不是耳背听不见么。”
我瘪了瘪嘴,瓮声道:“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属间歇性耳背。”
“哦?是么。”说着师父便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道:“师父要去哪儿?”哪晓得这天色乌漆抹黑的,我步子又走得急了些,一时未注意脚下竟被绊住了去。
“自然是要寻住处。”师父说着侧过头来,却见我身体将将往一边倒去,他忙伸手急拉住了我,“弦儿小心。”
幸亏师父拉住了我我才不至于跌到地上弄得一身狼狈。我忙与师父谢道:“徒儿、徒儿谢过师父。”
后来一路上,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抓着我的手腕。
我心头几经翻腾婉转着一阵悸痛,许久才轻声道:“师父、师父一直这样……若被、被夜游神或其它仙神见到了不、不好。”我多希望,我前面永远能有这么一抹清俊的背影一直牵引着我,路过黑夜直到黎明。我便什么都不怕。但眼前之人,是我师父。
师父只微微侧头,斜着眼珠,与我挑了挑唇,道:“为师不这般,只怕是路黑弦儿不小心又要跌倒了。”
我便任由他拉着,一直入了城。
入城已是半夜,城里的人家早已熟睡。
我惆怅道:“若是我们早些入城,指不定就能找到地方歇脚了。师父为何不施仙法入城。”
师父却道:“为师难得来一回人间,突然想步行入城。”
这大半夜的突然想步行入城步行入城……师父好雅兴!
(三)
我与师父沿街走了好些家客栈,待敲响了门开门的小厮皆道没有剩余的客房。还有一两家客栈大堂只掌一盏灯,敲门应也不应一声;神仙来访他们竟一点也不晓得惜福。
大抵我们是来了一座热闹的城,住客栈的人多。
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客栈有小厮道还剩客房,我便与师父欢欢喜喜地进了去。可是小厮却告诉我们客房只剩下一间。
我颓然问小厮:“这位小哥,不是上房也不打紧,还有没有其余的中房下房?”
小厮看着我腼腆地挠了挠头,道:“就只剩下一间上房啦。”他又偷偷看了师父两眼,道,“况且两位……也用不着两间房呀……”
小厮可真会说笑。我面皮一阵猛抽筋,道:“你看我们有两人,如何用不着两间房?”
小厮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可是……可是就是没有两间房呀!现在若二位去其他客栈,指不定连一间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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