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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去药神殿时,师父一直在南天门等我。后我们再一同去了仙牢。
只是师父仍旧在外面等着,只叫我一人进去。他没打算进去。
我终是忍不住问:“师父为何一直都不愿进去。”
师父叹了叹,道:“平日里昆仑山上就数弦儿与羽儿最亲近,弦儿进去看大师兄自是好说话一些。为师进去了,徒增尴尬而已。快进去罢,为师在这里等弦儿。”
仙牢值守的两名武官为我开了门。
天君虽锁大师兄在仙牢里思过三载,但到底还是多多少少存了一些恻隐。我与师父来探望大师兄,他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进了仙牢,仙气缭绕中,我远远看见石桌边上坐着的那抹冷寂而清瘦的白衣背影时,眼眶倏地就润了。
这与我上次来此地的光景差得太远。
上次,他是笑得淡然而甘愿的。
我走了过去,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身影顿了一顿,隔了许久才暗哑低沉道:“你竟还来看我。”
我随手将从尧司那里讨来的药瓶子放在桌上,笑着道:“小师妹怕大师兄独自整日整夜地枯坐在这里,难免会寂寞。大师兄爱叨嗑,小师妹自然要时常过来瞧上一瞧,陪大师兄解解……”
大师兄忽而打断我,道:“我一直很相信你。”
我动了动唇,道:“这个我晓得。”
他又道:“我只叫你去看看他们母子,只让你去为我递个音信,道我不日便会回去。”
我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声音更幽沉了些,道:“那为何你还要带他们上天庭,为何要告诉他们天庭的事,为何?”
我手握成了拳,然后松了开。只听自己飘忽的声音道:“你妻子跪在我面前,说只求见你最后一面。我是神仙,自然要助凡人如了愿,所以带她上来见你最后……”
脑子里“砰”地一声巨响,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跌落在石阶上,背里一片疼痛火辣,但都及不上心头一角。
我半靠在石阶上,垂着眼帘淡淡地笑,继续道:“小团子唤我一声姑姑,他睁着两只大眼睛与我道,他想见爹爹。我是神仙,自然要助凡人如了愿,所以带他……”
耳边又是“砰”地一声,我身体闷闷撞击在石桌对面的一片石壁上,然后滑落在地面。
我伸手擦了擦嘴角,嘴角一片濡?湿。脚边出现一片阴影,我生生将眼眶里的水汽逼了回去,仍旧扬起唇角抬头看去。
大师兄逆着光,神色如死了一般沉寂。
但我晓得,他在气我,在恨我。
我何尝不是在气自己恨自己,是一个自私的神仙。为了保住大师兄,自私到拿凡人去一命抵命。
我亦晓得,一旦带他们母子上了天庭,必死无疑。
一切皆是我在作孽。
我眯起眼看着大师兄,捏起袖子又往唇边一擦,笑道:“我是神仙,要如凡人的愿。”
一巴掌扇在脸上,除了嘴角火辣些,再也找不到多余的感觉。身心都麻木了。
沈辉脑袋不小心被砸了下,结果被砸开了某个神秘部位,开启了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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