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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师父面前,勉强弯身向师父行了一个礼,道:“嗝,师父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我就看了看四周桃林,桃花灼灼,却灼得我眼神愈加迷茫。
咦?我是从哪边进来的?
来时怎么没注意,桃林里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看这光景,莫说眼下我脑子浆糊不好使,就算我清醒着也不一定走得出去。我胡乱·揉了揉眼,打算从面前的师父身边走过,独自寻路。
可哪知,我脚下将将走了两步,突然被边上散乱的酒坛一绊,结果身体重心不稳给往前扑倒了下去。
这下好了,这一摔下去,定是毫无美感可言。我在师父眼里的形象又将被颠覆一番,破坏殆尽。
然我只顾着形象,却忘记了此刻我面前的不正是师父他那尊大佛!待我猛然清醒时,为时已晚了。
一时,清然的桃花香充斥着鼻息。
我愣了好久都回不过神来,不知该作何反应。眼下我竟毫不知羞地扑倒进师父的怀里,动弹不得。
他轻轻摇了摇我的肩膀,低声问:“弦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一顿,僵硬地撑起身来,道:“没、没、没事,就、就是一下没站稳,冒犯了师父,徒儿罪过。”
说着我就奋力站起来,尽量离师父远一些。大抵是怕他被我给冒犯了会很生气,躲远些总归是好的。
可我将将一直起腰来,身体就忽然不可控制地往后仰了去。这一次,我是真没站稳。我心里暗恼,这一摔下去,必定四叉八仰。
这时我眼前倏地一阵晕头转向。恍惚间,一只手拉住了我,往前一拽,顿时我便不再往后仰去,而是再一次向前扑倒!
我缓过神来,却发现师父再一次接住了我,手若有若无地扣着我的后腰,让我再也爬不起来。我头埋在他的胸前,脑子嗡嗡作响,空荡荡的一片。
(三)
他问:“七万年了,弦儿为何如此怕师父。”
师父的怀抱很舒服,淡淡的暖暖的,我突然不想起来了,嘴里闷闷道:“我没有怕师父,凡是讲究尊卑礼节,这样才能表现出我对师父的敬爱。”
师父扣着我腰的力道重了些,他嘴里却轻声叹道,说不出的落寞:“原来是敬爱啊。弦儿一直叫我师父师父的,怕是连师父的真名都忘记了罢。”
我不自觉地双手拽紧了师父的衣襟。
师父那样说,我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复杂得很。我知道师父温和,七万年来我一直看着他下巴上面一点的清清淡淡的笑,心里很舒坦。
曾经一度,见到那样的笑时,我是恍惚了好一阵的,随之便是鄙视。我私以为,师父身为三界叱咤风云的战神,若随便见了哪个都是那一副淡淡的笑的话,真真毫无威信可言。
那时我心里的战神,应该是不苟言笑的,随时板着一副僵尸脸。任谁见了都吓得屁股尿流。
可随着日子久了,我却觉得,若是没有那样轻轻浅浅的笑,没有那样斯文如小白脸一样的气息,那三界战神亦如普通上神一般也就不是一个传奇了,也就不再为众大小神仙所津津乐道了。
眼下,师父那样的语气,却让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窒息疼痛。大抵是身为他的徒弟的缘故,我不想听到师父叹息,我不想看到师父的落寞无奈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想。
我脸贴着师父的胸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能让脑子不再那么闷。我手抓着师父的衣襟,手心里却是浸了一层薄薄的汗,待我放开手时,师父的衣襟上显出深深的褶皱。
心里翻腾而来的情感,我不知道该如何压抑。张了张嘴,许久,我才沙哑着声音低低道:“我记得的,记得的。”
师父的身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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