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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诜脑子里立即脑补了许多,冯蓁带着他一路辛苦地找萧论的画面,他瞪大了一双杏仁眼侧头看向冯蓁,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般,“你是为了老三才出来的么?”
三哥,萧诜也不叫了,直接没大没小地喊起了老三。
冯蓁看看萧论,又看看萧诜,感觉萧诜像是在吃醋,他的胃口还真好,不管是不是他的醋都要喝一壶,搞得她跟他好像有什么似的。
“我是为了你们,你们。”冯蓁和稀泥地道。
“什么你们?”萧诜瞪着冯蓁,希望她能聪明点儿,赶紧改了,否则他一个皇子难道还会上赶着喜欢个前面后面一样平的小胖子?
萧论看得额角抽痛,萧诜不是一向只喜欢美人的么,怎么跟个胖丫头搅上了?胖丫头还为了他,或者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救人?
尽管萧论不太想相信这种巧合,但冯蓁已经被他查得底朝天了,她在西京射瞎贼人眼睛的事他也知道。这女郎为了亲近老六,连不会射箭的谎都撒出来了。至于冯蓁对自己所做的表白,萧论也没当真。
小女郎在老六那儿受了挫,又巴上老五,没得逞,又转而巴上自己。她阿姐华君那模样自然不愁嫁,可小胖墩这模样的,男人真得胃口忒好才吃得下。
在萧论眼里,冯蓁这时候用“丑”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在泥浆里滚过一般,结成了一绺一绺的,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来。他有些洁癖,冯蓁这样,真的是伤他眼睛。
“既然你们都醒了,咱们就往回走吧。昨儿路上的确遇到过几拨人,我也不知道是刺客还是出来寻两位殿下的侍卫,这会儿你们醒了,当能辨认。”冯蓁眼见着羊毛没得薅,也就不耐烦再跟萧诜两人耗了,她淋了那许久的雨,哪怕有九转玄女功在身,也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萧诜因为腿受了伤所以骑马,萧论是哥哥礼让弟弟,只跟在马后走着。冯蓁当然得殷勤地上前搀扶着,萧论也是失血太多,又一、两日没进食了。萧诜看得心里发酸,有心挑刺,但他自己也是头晕眼花。
三个人一路慢慢走了半日,总算是遇到了前来寻人的侍卫,冯蓁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萧论交给了他们。
只是这几日连日下抱怨,冯蓁曾经过的那座下游的桥也被山洪冲垮了,一行人只能乘船渡江,冯蓁看着那巨浪滔天的黄色河水,心里虽然害怕,但看萧论和萧诜都若无其事地上了船,她也只好跟着走了上去。
说是船,其实就是一叶小舟,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在是有惊无险,眼见着就要靠岸,却不知岸上谁叫了一声,“地龙翻身了!”
冯蓁死死地盯着秦水上游,白色的巨浪冲过了山湾,直扑小舟而来,在巨浪背后是瞬间垮塌的山脊,洪水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小舟眨眼间就被抛上了半空。
冯蓁感觉自己被抛上了半空,再听见萧诜肝胆俱裂的喊了声“幺幺”,她就跌入了洪水中。
冯蓁躲进桃花源的时候都还在发抖,她这运道也太衰了吧?也不知道萧诜和萧论能不能活下来,那么两只大肥羊,死了真的就太可惜了。
冯蓁在桃花源里好好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晾了、干了这才尝试着从桃花源里出去,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天上一弯孤月,凄凉地挂着。
山岳异形,河流改道,冯蓁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说不怕自然是假的,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冯蓁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她外大母怎样了?又庆幸冯华没来。
冯蓁在月光下走了一会儿,桃花源虽然好,但待久了也觉单调乏味,没有外面的世界来得这么“跌宕起伏”,叫人欲罢不能。
走得累了,冯蓁想找个地方坐坐,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她往高处爬了片刻,打算挑战一下自己夜视能力的极限,谁知胸口却突然灼热起来,烧得好似有人拿烙铁往她肉上摁。
冯蓁的眼皮跳了跳,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脚下的大石块儿,来回踱了几步,就她站在那石块上时,灼热的感觉最烧心。
冯蓁又在上面跳了两下,还是不敢置信,若是萧谡躺在那下面,她可不想挖尸,那也太吓人了,也不知道多少天了,有没有味儿。
难道桃花源那白息,不是谁的粗壮谁就能做皇帝?萧谡为什么这么早就翘辫子啊?太欺骗人感情了。
冯蓁有些愤愤,可还是从大石块上跳了下来,开始徒手挖坑。好在地震后,土质松软,她在旁边拣了块尖锐的石块,轻轻地挖着,跟考古工作者差不多那么仔细,生怕对萧谡造成二次伤害。
冯蓁一边挖一边嘀咕:“亏得我变成女汉子了,要不只能干看着那大石块了。”冯蓁有些受伤,她没想到自己会往胸口碎大石那方面发展,她不过就是想变得美美的,娇娇的而已。
大石块下面拨开土层,又有两块大石头,呈“人”字形架着,为萧谡争取了一点儿生存空间,可冯蓁看到他时,还是立即闭上了眼睛,太过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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