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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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牺牲一（第1页）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常之降郑重的握着那把常氏祭刀。他淡淡的看向身旁的孙彤，“只剩下你了，这个身体只是你一时的居所，我答应过你，等到我获得了无上的力量，我会给你一个更好更年轻的。”孙彤轻轻笑了，她微微低下头，“我相信你。”而后留恋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便毅然决然的躺到了房间的中央。仪式开始了，孙彤留下最后一个笑容后就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常之降轻声叨念了些言不由衷的话，而后高高举起了祭刀。但祭刀并没有落下——这令常之降自己都诧异不已。我看他的身后露出一个朦胧的白影，正死死的握着常之降的手不肯放开。为何……这个白影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我立刻想到我们好像曾在梦中见过面。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因为各种原因，根本无法交流。白影抬起头，我意识到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眼中没有恶意，更让我感到熟悉和亲切。“小楚？”这几乎是脱口而出，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而这个念头立刻便占据了我整个大脑。“小楚！”我大叫一声跑向他，想要一把将他拉住却抓了个空。我忍不住苦笑，说出的话略带湿润，“对不住了哥们儿，我太没用了，”而后在他面前晃着两只手，“本来想帮你的，可现在自己也死了。”我无法看到小楚的样子——他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消瘦了许多？况且他此刻正牢牢擒住常之降的手腕，拼尽全力的阻止着世界末日的到来。“我来帮你！”小楚就站在眼前——即使是他的灵魂也好，但起码我觉得一切还有希望。“你的身体被常之降保护的很好，是不是只要除掉他，你就可以重新回去了？”我期望能上前尽一分力，却很快发现自己这样的身体是无法帮上忙的，心中的焦躁无法言表，但这样下去却什么也解决不了。我一度以为小楚是故意不愿理睬我，这让我心急如焚。但当我发现这道白影同样急切的在向我表达着什么时，我才知道是我们之间的交流出现了问题。但只要小楚不是故意排斥我就行了，这小小的变化已经让我暗地里窃喜了。我快速跑到一边俯下身，作势去捡地上的铁佛珠——我知道这对一个灵魂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这个动作只是想提示给小楚看而已。常之降是个千年的妖怪，他可能会觉得诧异——但那只是一开始，随即他很快明白到底是谁在阻止他。他出人意料的放弃了挣扎，然后故作轻松的哈哈大笑起来，“楚小岛？原来你还有意识，我以为你早就魂飞魄散了呢！不得不说，你很了不起，你的意志力真的足够强大，但也仅此而已。”他叹了口气，扫一眼周围的一切，“其实我已经很烦躁了，我不喜欢你们给我制造的麻烦，如果你们真的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会选择同归于尽。反正我不会死，最多只是再等一千年而已，但这个天下早晚是我的……怎么？你的表情……说明你不信吗？”我无法看到小楚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一脸无以言表的愤怒。但常之降这一次不是唬人——事情已经到了这种阶段，他早就没有了耍心眼的必要。他刚才的警告确实是警告，而当他发现小楚并没有表现出示弱之后，他竟真的决定要让小楚永远消失。“你是被我驱赶出去的灵魂，所以和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不一样。按道理来说你应该早就魂飞魄散了——就像你妹妹一样，可你的求生意识太强了，你竟然仅凭着这点儿信念就可以活到现在，你令我有些肃然起敬了。所以，作为奖励，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楚小岛的身体之上渐渐露出了常之降灵魂的一角，他正在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楚小岛的身体。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小楚有救了！只要小楚能比常之降先一步占领自己的身体就行！但下面发生的事却令我不寒而栗——常之降的灵魂是黑色的！就如黑夜一般如深渊一般……如舍利子下的那颗阴灵珠一般！黑暗并不是他唯一的特性，我甚至发现他正在吞噬小楚的灵魂——就如当初对待张刀的手下一样贪婪。我该怎么办？常之降就如一个无法破除的诅咒一般，那些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却被他瞬间吞没了。难道在小楚之后还会有救星吗？难道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吗？佛舍利眼看着这一切，他竟可以这样坦然吗？我的目光追向那串血红的铁佛珠，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我他妈义无反顾的牺牲了，却换来了什么？到底要我怎么做？可不可以多给我一些提示？曾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铁佛珠有了些许变化。在它碰触到小楚飞散出的一丝灵魂时，它似乎耀出了些许亮光。就在刹那间，我似乎有了些领悟，或许真正意义的牺牲比我想象出来的更加残酷。我走过去，再次尝试着拿起铁佛珠，却还是无果。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一道亮光，我知道了牺牲的真谛。我轻轻笑了，低头注视着这个唯一能禁锢住常之降灵魂的神器，禁不住喃喃低语，“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灵魂，你拿去吧。”佛舍利再次现身，他仍旧是那样的表情。但当他看清了我心中的某样东西时，眼中闪出霎那的金光。“你知道你会经历些什么吗？”我坦然点头，“大概能猜到，不过是永不超生罢了。”我故作轻松的骚了骚脑袋，“活着太累了，活过一次足够了，所以我的灵魂你拿去用吧，只是别浪费掉。”“你并不会真正消失，只是会落入无底的深渊中，永远漂浮在黑暗里。”我耸耸肩膀，“随便吧……反正已经无所谓了。”我看向周围世界末日一般的狼藉，心底深处传来了隐隐的痛。但这样已经足够了，我如此期待能再看到他们的笑容……虽然真的永远不见，但我却深深知道，他们最终会找回他们失去的幸福。佛舍利用震撼心灵的声音讼了句“阿弥陀佛”，铁佛珠腾空而起，径直向我飞来，当接触到我的身体时，我竟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受，就好像……我与铁佛珠融为了一体！是的，我用灵魂滋润了千年的神器，它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下面的步骤终于要到来了，我竟觉得那种期待已经超越了我的极限。常之降仍旧在放任自己的野心，殊不知他的罪恶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