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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没有办法不去想,还被困在萧元邃大营中的商如意。
今晚仍没能将她救出来。
走到今天的他并不想去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涉险,他也要做足了准备,因为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孑然一身的宇文晔,他现在是大盛王朝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离他想要的那个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更重要的是——
他还想要把那个人,活着救出来,再与她携手走下去。
这么一想,宇文晔忍受着肩膀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剧痛,又一次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陌刀,然后,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肩上的伤口被撕裂的声音,血汩汩的涌了出来,沿着他的手缓缓的向下流淌,再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面上。
那声音,仿佛擂鼓一般,在他的耳边震响。
而看到冷静下来的花子郢,并且闻到风中渐渐清晰起来的血腥味,萧元邃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平静又冷漠的看着前方已经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宇文晔的身影,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也如同擂鼓一般震响,他说道:“也许,我可以留你一命。”
“……”
“只要你投降。”
“……”
“这样一来,或许你还能活着见到她——她对你,的确很重要,不是吗?”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的冷冽锋利,甚至不比那首写给绿绡的诗温和,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清,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到底是想要兵不血刃的擒下活生生的宇文晔,还是让花子郢一箭了结了这个宿敌的性命,又或者,逼得他自己给自己一个体面。
若是那样,商如意会如何?
这一刻,他的心思突然有些莫名的紊乱。
似乎是这样的紊乱也扰乱了他自己,他的呼吸和心跳也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和宇文晔急促的呼吸一般,仿佛擂鼓一样咚咚的震荡着他的耳膜,一时间竟仿佛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又好像整个天地,这个静谧的夜晚都被这一阵鼓声给震住了。
渐渐的,他感觉到不对劲。
周围的人仿佛也都听到了这阵隆隆的闷响,左右都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唯有花子郢始终不变手上的沉稳,那一点寒芒定定的指向宇文晔的眉心,仿佛只等一声令下,又仿佛只等某一个瞬间,他就要拿下这个最大的敌人。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听到了周围的动静。
不是他的心跳,也不是宇文晔的呼吸,更不是周围的人渐渐慌乱的低呼询问声,而是真正的有什么声音在朝着他们靠近,仿佛地面都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萧元邃和他的部下,连宇文晔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举目眺望的时候,只见他们的身后,那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渐渐传来了一阵清晰的马蹄声,风被搅乱了,凛凛然如刀锋剑刃一般朝着他们飞扑而来,风声中,一个熟悉的,有些稚嫩的声音高喊着:“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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