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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
重法戟指大乐,说的也是,修真一途千军万马闯一线生机,靠的是什么?可不是仁慈,大义,谦让;全凭一个争字。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既有机会,当然要取之为我所用,可不能假惺惺的装圣人。
李绩顺势把玉瓶推回去,“前辈且先收着,小子还有大事请您帮手呢。”
于是把在北固口听说的有关李氏的危难说了一遍,又说了当时自己的处置,最后,提出要求道:
“小子与李氏一族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一点,双城几乎无人不知;那李孟非我李氏骨血,更不是我李绩的兄弟,这一点勿庸置疑;他不过是上代丰亲王的后裔,与我并不亲近,是死是活,却与我无关。
小子之意,我父母以及其他亲属家人奴仆本来便与此事无关,当脱罪于官府;至于那李孟,还有那些从丰亲王府一直跟随来的所谓义士,既有叛逆之意,当斩尽杀绝。
小子对如何应对官府还不熟悉,不知如此可行否?”
重法道人哈哈一笑,“看来小友对这凡世中修士与官府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陌生,你便放宽心,在凡世,修士的亲属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免于追究的;此事不难,那莞城来的宦官老道自会稳住,他们在此也不敢造次;老道另派人急件莞城国师,把汝家人摘出既可;
国师是我门派长老,也算是老道的长辈,这点面子是会给的。只是那李孟,你确定不留?其实以老道的门派在南离国的影响,便是谋逆罪也是能保下的。”
“一了百了,杀掉最清净。”李绩毫不犹豫,他也不会玩所谓的宽恕的游戏,“小子以后回轩辕修道,哪有时间盯着这里,这等野心之辈,还是送他归西来的省心些。”
两人把盏言欢,商讨已定。
——————
三天后。
双城,荣盛坊李府,大门仍然是那么气派,门房依旧神气活现;李氏这些年来,风水日顺,财缘广进,很有些热火烹油之势。仅以财势论,李氏已渐渐向双城前十家族逼近,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李三强和李大壮,是李氏用老了的门房健仆,具三十余岁,有些勇力;在李府也厮混了十多年,眼力了得,见识不凡,凡双城拿的出台面的官宦商贾,江湖好汉,很少有不认得的;多年下来,舒适的生活,良好的待遇也让他们从刚进府时的黑瘦青年,变成现在挺着肚腩的胖大汉子。
今日阳光明媚,春意荡漾,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两人正在门前闲谈说笑,眼瞅着一个模样似熟悉又陌生,浑身还带着远行尘垢的青年牵着两匹健马径直走来,李三强不由大喝道:
“哪里来的野厮,门前止步,报上名来。”
站在李府门前,李绩不由得心生感慨,大门一如五年前离开时一般无二,但彼时离开时还心有不甘,现下看来,不过如纸糊的一样,富贵权势又算得个甚?不过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收拾起心中情怀,走向大门,看到两个似曾相识的凶恶汉子正恶言恶语,往昔的回忆刹那间涌入脑海,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谨慎内敛的魏国光,而是变回了那个飞扬跳脱需要发泄的少年李绩。
‘啪,啪’,李绩出手如电,两记耳光直抽的两人牙齿掉了一半,直摔出丈许远,紧跟着两根马缰绳扔过去,还有李绩的笑语,
“李大,李三,给三爷把马牵好了,若掉根马毛,仔细你二人的皮。”
径自跨过门槛,这俩货以前也没少羞辱过他,他都记着呢。
李大壮,李三强刚从眩晕状态回复过来,和着血沫子吐出半口牙,刚要上前叫骂厮打,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心底一寒;
他们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了,如果说五年前此人离开去慈溪时他们还幸灾乐祸的话,那四年前震动双城的慈溪凶杀案已让他们心生胆怯,现下见到真人,既是主子,又是江洋大盗般的存在,又怎敢放肆?
两人使个眼色,李三强接过缰绳牵着两匹马远远跟着,李大壮则一溜烟向前院正房跑去。
李绩没有理会鸡飞狗跳的下人们,在真正能管事的大人物到来之前,就是几个外院小管事也远远的躲着他走;没办法,命只有一条,谁知道这二少爷发起疯来会不会给谁来一刀,只是在通往内院的月亮门集中了大批的家丁。
李绩也没进内院的意思,他直接拐进了一处主要供府内中层管事居住的大跨院中,在大跨院边角,一棵大槐树下的一间厢房前站定,这里,便是他11岁到20岁,度过十年时光的地方。
房间内有人,兴许是听见外面嘈杂的声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带着个比她更小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出房间,小男孩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明显是被吓的不轻,一头扎进小女孩怀中哭泣起来,这幕场景让李绩有些发呆。
本来是想进去房间看看的,毕竟是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但两个孩子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想惊吓到两个无辜的孩子,而且,都5,6年过去了,房间内又哪会剩下他熟悉的东西呢?
所谓情怀,虚幻而已;李绩来到大槐树下,这里是他少年顽皮时爬上爬下的地方,树下的石凳还曾留有他失手跌下的血迹;一切如故,物是人非。
出乎李绩的预料,第一波来寻他的人群中,领头的并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府里某个有势力的大管家或者以前丰亲王府的某个潜邸旧人;
来的是他的大哥李博,一个一辈子都活的窝窝囊囊的男人,在李绩在李府十年的经历中,他既没象老三李孟那样不断的挤压胁迫李绩的生活空间,也没在这个过程中伸出援手,他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简单的说,李博是个好人,但全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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